慕容麒麟也不在询问,就回到自己屋中,因为没什么好收拾的,所以就坐在炕上发起呆来。当初从军时,母亲给他的笛子还在眼前,只是那张地图却不在了。
“静言思之,不能奋飞。”慕容麒麟小声念到。就这样在床上躺到了下午,一直到母亲喊他到堂屋吃饭,大门外边还停着一驾马车。
“爹,咱们为什么要走啊?”慕容麒麟道。
李贞丽和慕容骁龙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这几天街上砍人你也看到了吧?”慕容骁龙道。
“看到了,听说杀的都是跟东郡公崔浩有来往的人。”慕容麒麟道。
“我以前曾经给崔浩写过几封书信。”慕容骁龙。
“书信,什么书信?”慕容麒麟道。
“就是元宵,中秋,端午节的时候,大小官吏给崔浩写的奉承话。”
“就为这事也要杀头?”慕容麒麟道。
“事倒是不大,就怕有人写信弹劾,给我罗织罪名,到时候再跑就晚了。”慕容骁龙道。
“行了行了,快吃饭吧,这是咱们在平城的最后一顿饭了。”李贞丽道。
“咱们家什么时候有马车了?”慕容麒麟道。
“马车一直都有,只不过在城外庄上呢,咱们要走了,所以你爹让人从城外拉过来。”李贞丽道。
原来这贞丽是李家庄庄头的独女,庄头死后,家中田产资财,本应划归到贞丽名下,没想到庄头弟弟一家人跑来,说什么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李贞丽既嫁给了慕容骁龙,就是慕容家的人了,不能把东西便宜了外人。
慕容骁龙听闻此事,就托关系,让县令判断此案,后来判得房屋田地大半都归贞丽二叔,只剩下东边角上二顷田并几匹马归贞丽所有,慕容骁龙平日应酬本就繁忙,也就不再提出异议,雇了个小厮名唤升儿的,到城外帮忙料理土地,让庄上人耕种,每月按时来找慕容骁龙交地租。
那一日升儿又赶着马车来交租子,慕容骁龙这时已经听到了崔浩的种种传闻,于是决定早做准备,就命升儿干脆把马车停在屋外,以备不虞。
“我不走。”慕容麒麟听完之后,却表现出了不舍。
“你又发什么疯啊。”慕容骁龙道。
“我没疯,以前日子过得好好的,你们把我送去当兵,现在回来了,好不容易有个盼头,又要走。”慕容麒麟道。
“盼头?你想有什么盼头?盼着咱们全家掉脑袋吗?”慕容骁龙说完,也不在理他,转过身去叫升儿,准备赶路。
原来升儿一直拿着辫子,坐在马车上打盹,听到一声喊,立刻打起精神来。
“老爷。”升儿道。
慕容骁龙又安排升儿把家中财物,并李贞丽的妆奁,首饰,路上的干粮都收拾了,放到车上。
“麒麟,别怄气了,快走吧。”李贞丽道。
慕容麒麟本来以为娘能听出自己话里的委屈,这时才发现她也听不出来。就发了会呆,去收拾了东西,和父母一块上了车。离开了生他养他的平城,也离开了他的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