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缕阳光映照在埃尔德那小小的,没有任何标记的马车上时,埃尔德又一次撩开窗帘,终于看到锡拉库撒那高耸的魔法塔群出现在地平线上,他挪了挪生疼的,怎么摆都不舒服的屁股,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深夜赶路啊,真是经不起这种折腾了。”
他锤着腰,在心里苦笑着。
为了尽快赶到锡拉库撒,只带了两个人半夜出发的埃尔德在颠簸的车厢中坐了一夜。
虽然有着猛男护卫,只要不遭遇伏击安全不成问题,但是再猛的男也战胜不了自然,还没有完全干透的道路加上极差的视野,在加上只有一盏小小车灯的马车只能以步行的速度前进,这让他感觉自己已经并不年轻的身体下一刻即将散架。
正锤着腰的埃尔德忽然感觉自己浑身发毛,仿佛被什么东西窥探似的。他猛地一惊,等到反应过来之后倒也并不慌张之前他已经来过几次,知道这是魔法塔上的监测法术从他身上扫过的感觉。
虽然通常他对魔力的感觉就像在黑夜中一闪而过的微光似乎有,又似乎没有。这种似有似无的感应可以肯定的说没有实际意义。他感应不到,或者说只有极微弱的感应,但是这监测法术的能量强度,未免也太高了。
他抬起头来,看向那被迷锁遮蔽,永远都是同一幅外表的魔法塔。
而在那魔法塔群中的其中一座的顶层,刚刚完成自己冥想的萨夫卡面对着一颗晶莹剔透,如同头颅大小的水晶球,盯着那正有气无力,朝着自己前进的马车,感到有些奇怪:
“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值得在这漆黑的夜里赶一晚上的路吗?这应该是埃尔德的马车。”
因为会从这个方向来的马车有且只有这么一辆,来了几次之后大家都快认识这辆马车了。
另一个声音也带着浓浓的不解:“确实是,这是打算叛逃吗?那我们,放进来?”
“放进来吧,我扫过了,马车上只有三个人,车夫,护卫,车厢里最弱的那个应该就是埃尔德。还让他们停在广场上,通知值班法师做好战斗准备。”
马车畅通无阻,径直驶入了锡拉库撒的魔法塔群,刚一驶入,一道又一道检测法术的光芒在这小小的马车上来回扫荡,那密集的气势似乎马车稍有异动,当场就能把马车直接切片。
萨夫卡深吸了一口气,激活了自己的护盾闪现反击三件套法术定序之后,摆出一个手势,法师塔紧闭着的门缓缓打开了,他迎着朝阳,走向了已经跳下马车,任车厢敞开着的埃尔德。
聊了几句之后,已经再次偷偷检测过埃尔德一行的萨夫卡带着他朝着一座魔法塔走去。
刚走进魔法塔的会客厅,埃尔德脸上那职业化的笑容就有些崩不住了,他甚至不等入座就显得很没有礼貌的开了口:“之前你们提出的位置和交易条件,我们全盘接受了。我们现在只有一个要求:越快越好!”
这关于正事的第一句话就让走在他前面的萨夫卡差点右脚绊在左脚上,商人那点小小的粗鲁早就被忘到九霄云外:
萨夫卡定了定神,对着自己释放了一个机械化心智之后才转过身来,他伸手示意埃尔德坐下:“请坐,我们慢慢谈。”
他招了招手,从一只漂亮的水晶瓶中升起一股水柱,稳稳落入了旁边步调一致,刚好接住水柱的水晶杯之中,准确的就像是程序一般。
事实也是如此。
萨夫卡做这一切的时候完全是出自下意识地动作,他的大脑正在高速运转,分析着这个咋看平平无奇,其实背后一定隐藏有深意的消息:
埃尔德的这个消息只有两种可能:
一、喀喀尔特的指示。
二、喀喀尔特暴毙了。
萨夫卡认为喀喀尔特暴毙的可能性可以直接略过这家伙所属的种族生命力之顽强,从桑德斯的战报中就可见一斑。
单纯的意外,刺杀,甚至战斗都不太可能要了他的性命。只要他还有一口气,爬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有足够的食物就能恢复过来甚至只有清水就能保证自己不死。
那就只能是喀喀尔特的指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