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搏击俱乐部占地一千平方米,二十四小时全天开放,但是基本上时时刻刻都是门庭若市,因为在这里聚集的人来自各个职业,各个阶层,却不分贵贱,唯一的贵贱之分,便是他们的拳头。
这里不仅仅可以打擂,还可以满足一个男人因受法律约束而逐渐压抑的野性。
此刻,正有一名黑脸壮汉站在擂台上叫嚣,向着台下摆出各种挑衅的动作。
忽有一名白肤男子跨过边绳走了进去。
于是,擂台的四下有很多同样酷爱搏击的人士开始鼓掌欢呼。
一名骄傲的搏击手,一定是需要别人的支持和赞赏的。
然而能够站到擂台上的人都是真正的肌霸,他们的肌肉粗大得有些可怕,他们的吼叫声比疯子还要粗野,他们号称一拳能够打死一个人。
这绝不是空穴来风。
一个人被打趴下了,便有另一个人站进去,直到被对手打趴下,才被抬出来,就这样永无止境,永无停歇。
一名两鬓已斑白的中年人站在不远处饰有宝蓝色玻璃的墙边,靠着栏杆,抽着玉溪,对着身边的伙计感叹道:“哎,老了老了,这要是换做以前,这帮人都不够我打的。”
身边的伙计似有不信,分别作出各自奇怪的表情,然而除了斜视着中年人以外,他们并没有什么话可以说出口的。
中年男子却笑着感叹道:“我知道你们不信,但是以前我就是打黑拳的。”
身边的伙计依旧在认真听着。
中年男子继续道:“当年我们经常坐船到公海里面打黑拳,那时候打死了别人都不会管,也没有人会管。除了那艘船的注册国家会管。可是恰恰那艘船的老板又和那个国家的总统有点交情,所以有关部门想管也没有办法管。”
他哀哀叹了口气,又接着道:“当年船一出公海,就是一场血战,非死即伤!去打黑拳的打手有一百来个,观众有几千个,到头来,却只有五六十打手能够活着回来。至于死了的,有家人的就入殓送回去,没家人的直接丢到海里喂鱼。”
说到此处,他愁云惨淡的脸庞似又升起一抹光泽,就仿佛看到了初升的阳光一般,内心是火热的,他继续道:“当年,我遇见过一名拳手,他在自己的脚上和拳套上插了很多生锈的钉子。那一战,我差点就没活过来。不过,我还是将他活活打死。”
他又抽了一根烟,叹气道,“事后我就觉得后悔,我为什么要打死他?他的家人也来找我麻烦,如果不是老大帮我摆平,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当时我就是忍受不住,黑拳虽然是黑拳,可以用各种下贱的招数,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像他那样使诈的。不过后来,我又后悔了,后悔打死他了。接下来,我又经历了几十场战斗,又死了很多人,可是我却是那其中的一名幸运儿。打了两年的黑拳,我就挣了几百万,后来因为我不想再打了,就回国了。现在当了个俱乐部的小经理,自由自在,多快活啊!”
原来他就是这家搏击俱乐会所的经理。
能够在这里当经理的,绝非等闲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