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这一刻,沐恩才有时间真正的去打量这些残忍的持矛战士,入目的第一眼就是他极其强壮的身躯,上身肌肉虬结几乎要将皮甲撑破。碧色的眼眸深陷,笔挺的鼻梁都是佷明显的西方特征,但皮肤却是古铜色,双臂极长,几乎达到膝盖的位置。
而最奇特的是他的头发,黑色的头发混杂着各种独特的金线,彩条状装饰品,编成了一个个小辫子,一直拖到腰部。
此时的他正在缓缓的收回插在地上的长矛,矛尖的部分上有一溜的暗红色血迹,作为头领的他比其他两个战士反应要快的多,就在刚刚沐恩奔袭第二个战士的时候,他就掷出了自己手中的长矛,他唯一失算的就是沐恩的速度是那么的快。
当然,他也不是无功而返,在紧张过后,沐恩就不自觉的动了动肩膀,他感觉自己的后背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很显然,那里的至少裂开了一个数寸长的伤口,不算太深,血液应该已经将衣物染成了红色。
长矛紧紧的被握在头领的手中,平举着面向沐恩,他看了看一死一俘的两个手下,而后紧紧的盯着眼前这个看似瘦小的人,仔细回味这这其中的苦涩,作为最精锐的战士,他所经历的战斗已经不下百场,除了面对职业者外,已经很久没有人让他如此吃亏了。
他的眼神是如此的狰狞,但脸色却极为的冷静:“你绝对不是这个村子的!不过,你很不错,伪装术很厉害,突袭的也决然,可是,那又怎么样,我要你死,我保证你会死很惨,我会找你将你的皮剥下来,塑成皮雕,跪在我弟兄的墓前,你的头骨会被做成酒杯,而你的尸身我会丢到荒野,被野兽啃食!”
头领的话语舒缓、坚决而又疯狂,你不用怀疑他在说谎,因为他用语气都已经告诉你,这个结果绝对会不折不扣的出现。而且他的语调很奇怪,虽然也是维库语,但似乎是舌头圈起来说的,总带有着一些不清不楚。
话语之间,头领紧紧的盯着沐恩的眼睛,他想看到些什么,而他的脚下则在些微的踱步走动,或是向前,或是左移,或是右移,有时甚至微微后退,但总体而言,借着话语的震慑,他在前进,在寻找攻击的角度和弱点。
沐恩的眼中闪过一丝惧怕和懦弱,以他对这个野蛮世界的了解,他知道头领说到做到,不会任何心里负担,但作为文明世界的来客,他无法想象自己头盖骨被别人做酒杯的悲惨。
然而,仅仅一瞬间,他的眼神再次坚定,迅速移动脚步,微微对后退了几下,并转变方向,把两者的距离再次拉开,并且保证自己,头领,弓箭手三人在一条线上,这样可以遮蔽弓箭手的视线。
同时,沐恩二话不说直接以左手拳头间的尾椎,在自己的俘虏的手臂上‘刷刷’的扎了两下,似乎是不小心扎划破了动脉,血液仿佛不要钱一般的‘呼呼’的对外冒。
而沐恩也微微的放松右臂,剧烈的疼痛让战士发出剧烈的惨叫。
沐恩没有半点示弱的盯着头领道:“我之生长,自自然中截取,我之死亡,回归自然是最好的选择,肉体不过腐朽,唯有灵魂永存!”
“你居然是野性教徒!索罗斯城邦不是禁止这个教派的存在嘛?你居然信仰沼泽之神?!”虽然是言语上的打击,但头领没想到居然会出现如此状况。
在神灵削弱的今天,神之威能大幅度减弱,并且,沼泽之神安多并不是什么很强大的神祗,他提倡的是信仰他灵魂可得到永存,肉体终归腐朽。
在他的教义中,平衡是万物生长的最高法则,人是从自然中来截取能量而活,最后死亡时,也应该将一身皮肉还给自然,所以,他的信徒在死亡后,会将尸体弃之荒野或沼泽,以反补自然。
作为沼泽之神,他保护在沼泽之地生活的所有人,所以,沼泽之民是他的主要信徒,不过,因为他反对对环境的改造,要保持原始状态,甚至为了保护自然而使用暴力,这让部分的统治者对他极为不满,索罗斯城邦就是禁止野性教会的传教。
当然,宗教信仰这个东西不是说禁止就一定不流传的,沐恩自然不是什么教徒,但他曾经托梦过一个野性教徒,所以,他知道一些教义,虽然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他是第一个不信,可是,此时确实对头领最好的反击。
你以我死后的尸体来威胁我,我就直接告诉你我不在乎,看你怎么办!
这就是沐恩的想法,他也不在乎冒出下野性教徒,刚刚一瞬间的懦弱,如果不是距离还稍远,首领的长矛肯定已经戳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