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摇了摇头:“这真不行。”
吕楠清把那五百现金放回包里:“我给您转一千块钱,您带我进去吧就。”
司机面露难色,想了半天说:“唉,进去吧,但说好了我只带你下高速找个有旅馆的地方,然后我就马上回。”
在这一世里吕楠清学会了有钱能使鬼推磨,都是凌晨两点还在工作的守夜人,都在为着生计奔波劳累。
算是正式进了黄良区,气温越来越冷,是阴气。又开了不多久,她甚至能够嗅到空气里腥臭潮湿的味道,仔细地听能够发现有人在车外哭泣。
“您以前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吗?”吕楠清一问出口,司机连方向盘都握不稳了:“我这辈子做人都清清白白,光明磊落,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和一个女孩儿有关。叔叔,您如果不告诉我,我不好帮您。”吕楠清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感应到这些。
司机倒吸一口凉气:“你是什么人?你是不是就是今天把我带到这儿来想杀人灭口?”
“不是。您的儿子现在在哪儿?”吕楠清像是在和他唠家常般语气平淡,但听在司机耳朵里是一阵又一阵恶寒。
司机猛踩一脚刹车,吕楠清差点撞到头,他手部血管暴起,咽了口唾沫:“你下车。再多钱我都不要了。”
“这不是钱的问题了,叔叔,您如果不告诉我,把我赶下车,您是开不回家了今晚。”吕楠清摇下窗户,一丝凉气入侵,是股发霉的臭味,她点了根烟等着司机回应。
“我儿子,在家。”司机甚至不敢直视吕楠清。
吕楠清猛吸一口,想让头脑更加清醒一些:“您儿子不该在家,对吗?他该在监狱里,或者死掉,对吗?”
司机抖得眼泪都快掉下来,没有回答。
“您说您有个女儿跟我年纪差不多大是吗?可以允许我矫正一下吗?她是如果活着的话,跟我差不多大对吗?”吕楠清吐出口白气散着烟草香。
司机哆哆嗦嗦也拿出根烟,却怎么也点不燃,楠清含着那烟凑近司机嘴上的那根,用自己点燃了他的,她好像很熟悉这样做了,可她也想不起自己究竟为什么这样熟悉,她也想不起自己曾经是做什么的。
司机吸了口烟,大概冷静了一阵,却忽然落起了眼泪来:“我对不起她,我对不起她!我老糊涂了,可我不能再失去一个儿子啊。”
“您儿子j杀了自己的妹妹是吗?你发现后非但没有把他绳之以法,甚至包容了他对吗?”吕楠清的话惊住了那司机。
“你......你......你是纯纯吗?你是我的纯纯吗?”或许因为天下间再无第二个人知晓此事,他竟然以为吕楠清被他女儿附了身,
吕楠清摇摇头:“不是的。我只是,好像感应到了些什么。她在思考是要护您周全还是要了您的命,好让您亲自跟她谈谈。”
司机抱着方向盘哭出声来:“是我的错啊,可我怎么能再失去一个孩子啊?一家人难道不该互帮互助吗?能保住一个,是一个啊。”
“可他从小就欺负这个妹妹不是吗?因为重男轻女,所以妹妹很小起就不读书了,把钱都让给哥哥挥霍,他x骚扰妹妹也不是一两天了,您也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但妹妹依旧以德报怨。没想到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吕楠清解开安全带,“我在这儿就可以下车了。”
窗外大雾弥漫根本看不清路边有没有旅店,司机阻拦道:“这儿雾太大了,不安全,你哪怕不往前面找旅馆,也先坐车上等雾散一下吧。”
楠清背上包说:“我已经到了我能歇脚的地方了,叔叔,我知道您每次遇到像我这样大的小姑娘坐你的车都会多照顾一些,也知道您每晚都愧疚得睡不着觉,所以出来跑夜班。我能帮您的就到这里了,您往回开吧。钱我刚刚已经打了。”
吕楠清在融进大雾里之前,瞥了一眼后座那个浑身血污没有头颅的女孩子,她大概是真的善良,才能迟迟不对哥哥和爸爸下狠手吧。
她走到一家小旅馆前,听见身后司机的惨叫声,那个女孩,也是真的怨吧。
她刚刚敲了敲旅馆大门,一双冰凉的手就捂住了她的眼睛,那人在他身后,好听的嗓音说着:“别睁眼。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