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你伤着我的狐狸哥哥了。”吴思远蹲着看趴在地上的狐狸,埋怨道。
玄武慢悠悠品一口浓茶:“他是只九尾狐,我要是不伤他,他难不成自己乖乖进我这寒冰牢?”吴思远一把倒翻玄武手里的茶:“那是你的事情,我只要你把他关起来,没叫你动他分毫。”玄武看着碎了一地的杯子,叹了口气也不恼:“是是是,我错了。”
“他怎么还不醒啊?”吴思远摸了摸狐狸的脸颊。
玄武起来活动活动身子:“你别看我这地方跟地上无异,就忘了我们是在穆海里边啊,他性属火,在海里本来就会被削弱,再加上又受了伤,怎么会这么快醒。”
“他一只九尾离狐怎么会性属火?”吴思远拖起倒在地上的狐狸,“我上次看他眼睛也是红的。”
“这说来话长,他母系一族是魔界鼎有名的玄狐,他父系一族是神兽离狐。他的母亲原本就是玄狐的王,在三界是出了名的阴险狡诈,心狠手辣。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勾搭上神族。他是个不该存在的孽障,生来浑身通红,本性属火......”玄武擦了擦龟壳,讲得正忘己就被思远打断。
“行了行了,他不知道是我......”吴思远看着玄武意味深长。
玄武摇摇头:“打的奢比的旗号。虽然奢比找过我,但我只想独善其身,如果不是你来找我,我怎么会趟这趟浑水。”
吴思远走向玄武,挑挑眉毛扑到他怀里,那瞬间妩媚非常:“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会好好报答你的。”
玄武的手触到思远的发又轻轻抬起,再没放下,他闭上眼叹了口气:“不必报答,你别再闷闷不乐就是。我已经告诉她,让她去五台山顶了,至于去不去,就是她的事情了。你不要大意,不管怎么说,五台山顶的确是天池,她要是到了......”
“她不会到的......我会把她吃得干干净净的......”吴思远舔舔嘴角,忍不住笑了出声,那张清纯可人的脸上满是阴狠诡秘。
玄武忍住眼里的悲怆:“好,我的思远想怎样都好。”
吴思远轻轻推开玄武:“朱雀的火石在哪儿啊?狐狸哥哥躺在上面,应该很快就会好起来吧。”
“火石......她的火石早就不在她那儿了,否则她也不至于早早就跳出三界......”玄武想是想起来了一个很漫长的故事,眼神飘忽到了一个遥远的夏天。
吴思远拖着狐狸进了侧房,头也没回的说了句:“得亏是神兽,连火石找不到。”
玄武看着那个居然的背影低下头去,连拂尘都要捏碎一般,记忆里那个单纯可爱的女孩终于是死去了,可他还是要自欺欺人,他只能自欺欺人。
......
吕楠清醒来的时候是在顾青的卧室,“滴——滴——滴——”随着绿色线条跳动而发出的声响证明自己的心脏还在跳动,透明的氧气罩因呼气结上的水雾又被自己吸进体内,左手连接着输液的针管,向上看去,还有好多袋药水。医院里的仪器被搬了个七七八八,医生背对着楠清躺在沙发上打盹。她想动动身子却发现浑身瘫软无力,嘴唇干裂稍微动动就撕开一条血口。她想叫人嗓子却发不出来半点声响,大概是太久没喝水的缘故。
她的脑子里忽然闪过所记得的最后一个片段,狐狸被关在冰做的牢笼里,瑟缩在地上面无血色。狐狸......
救狐狸,五台山......
她像是挣扎在梦魇里,用尽全身力气去唤醒肌肉张力,或许用力过猛,她甚至不知道如何去呼吸,只觉得才恢复清醒的大脑又要被拉回混沌。她瞪大眼看着四周,希望有些什么东西能够发出声响,让这个医生能够醒来。她的食指抖动着,甚至有些痉挛,像是在举千斤顶食指的力量带动整个手臂,艰难地在床单上移动,最终爬上一旁的床头柜,她一点又一点地把水杯推到边缘处,迫切地期盼它掉下的那一刻。
就差一点,那通透的玻璃就要快能砸到地面上开成花,门打开来,来者眼疾手快接过那从桌上掉落的水杯。
“阿清?”顾青忙跑到吕楠请身边,“医生你过来看看呢?”
那医生仍旧没有动静。
“医生?”顾青走过去拍了拍医生的肩膀,却拍了一手的血,将他一翻过来俨然是一具面目全非的死尸,身前的血污染红了胸膛白衣。楠清余光里瞥到从顾青指尖淌下的鲜血,还有那已经僵硬的身影,呼吸不由得更加困难起来。
“小张,带人上来处理一下。”顾青好像打了个电话给谁。
他走过来用干净的那只手捂住吕楠清的眼睛,声音温柔而文雅:“乖,先别看。”
没等一会儿就听见一阵脚步,从楼梯上来进了房门,大概五六个人的样子,所有人都镇定自若,好像这并不是什么大场面,那医生的脸都已经被啃掉了半截,眼皮也被挑穿了。
“小声点,弄干净。”顾青并没有墨黑色的瞳孔没有一丝慌张。
即便来的人动作都尽可能放轻,但难免有些磕磕绊绊发出的响声。
“我们阿清是不是想喝水了?”顾青在楠清耳边轻声念叨,像是在哄小孩般,“都怪我刚刚出去办事了,结果就这么两三小时你就醒了,看来以后办公桌都得搬到这个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