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已然有些回春，到处都冒出一些嫩绿色来，此地山峦重重叠叠，翠湖一片，远远地看去像是一副经典的中国水墨画，茂山之高，抬头仰望，山既是天，天即是山。

“哥哥，我昨晚做梦了，梦见一只蝴蝶。”思远扯了扯狐狸的衣袖，狐狸并没有说话，思远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她说她是南海蝴蝶，可以答应我一个愿望，我许的愿望是，希望可以和哥哥一直在一起！”

吕楠清看狐狸的眼神变得复杂，她已然有了许多有关于他的前世记忆，她知道了自己曾经多爱他，也知道他找了自己，究竟有多久......但她累了，累到没有气力在说什么和狐狸一直在一起的浑话，光是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已经花光了她的力气。

狐狸低头看着正值豆蔻年华的吴思远，她像极了千年前的白，傻头傻脑一门心思赔在自己身上。

“噢？那她找你要了些什么作为交换呢？”顾青的话里怎么分明是针对，“一个十六七的小女孩，我很好奇，她南海蝴蝶，能找你要些什么呢？”

……

一片死寂。

“她没找我做什么交易啊。”思远瞥一眼顾青，“她管顾青哥哥要了什么做交换吗？”

顾青冷哼一声替楠清把外套好生穿好，眼里是淡淡的鄙夷和不屑，他轻声对楠清说：“阿清，待会儿去的地方有些冷，你裹严实了。”

他温热的手握紧了吕楠清的，不远处有条极易被人忽略的小道去往茂山山麓，顾青带着楠清走在前头，倒是把原本该带路的思远甩在了后头。

接近了茂山便发现这里虽然没有飘雪且晴空万里，但竟然是严寒温度，冻得人皮肤都发疼。

山脚可看到一个小小的山洞，山口形状极其不规则且较小，孔道如果同时进四个人，或许会有些施展不开。

“我一个人去吧。”顾青面无表情，忽然有一刻楠清觉得他的心或许比这严寒还冷。

狐狸双手插袋：“我不是关心你，但你要是进去了出不来，我上哪儿再找个吴家嫡子去？还是说你有个儿子？”

顾青回以一笑：“你进去了，或许才真出不来。”

没有回头地进去了。

“真的不进去看看吗？”吕楠清分明在问狐狸，眼睛却不敢看向他。

狐狸踢了块小石子：“他既然有这个底气一个人进去，那他就有这个信心出得来。你也看到了，吴家的地方，只会为难我们这些外人。”

“噢......”楠清点点头道。

“哥哥，等你们找到灵泉了，要去哪儿啊？”思远拔起一根游龙草。

吕楠清有些不悦：“你还要跟着一起吗？”

思远一愣，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狐狸：“哥哥，我不能再跟着你们了吗？”

狐狸一耸肩：“你想跟就跟吧，我无所谓。”

思远一跃便跳到了狐狸身上，紧紧抱住他：“狐狸哥哥最好了！”

气得吕楠清一脚踢飞狐狸正摆弄的小石子，再装作什么事也没有一样走开，她不是原本是朵白莲花吗，现在怕是转了性子，只想把这只死狐狸掐死。

这里的时日好像过得格外快，日落西山时顾青仍旧没从那个孔道出来，引得楠清有些着急，这边再一看，吴思远已经躺在狐狸腿上安心睡去了。

好像吕楠清越是不想让狐狸靠近吴思远，他便越要去靠近。

丛林里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一双眼暗中观察着这一切，紧握着鞭子的手有些发汗。

“你跟了这么久，要不要出来喝个水啊？”狐狸话里全是关切。

“啊？”吕楠清看着狐狸，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丛林里又是一阵细微的声音，缓缓出来个男声：“不愧是九尾大人。”

吴思远睡眼惺忪地看着狐狸：“哥哥怎么啦？”

狐狸扶着思远坐起，对她说：“没事儿，你在这儿好好坐着。”

茂密的树林里走出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黑色的口罩藏住口鼻，大冷的天只有一身看起来轻薄方便的黑衣，手里握着一条长鞭，鞭尾处伸展了四根利刃，夕阳落在那利刃上反出不一般的光亮，能够清楚地看见上面虎头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