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派的事情终于尘埃落定，看到公示名单的那一刻，扬扬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虽然早几天前绮姐就悄悄告诉自己结果了。说是不舍吧，在这个自小长大的地方好像又待不下去了，说想离开吧，这里一草一木都刻在自己的骨血里，怎么可能说走就走，一点留恋都没有呢？可是好像一切都变了，扬扬甚至都不知道呆着这里的理由是什么了。

没人，没家。

“怎么了？高兴傻了？”绮姐用手肘轻轻碰了碰扬扬，知道她想要这个机会的愿望很迫切，现在终于实现了，也为她感到高兴。

“是啊，开心。”扬扬抬头给了绮姐一个微笑，转头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眼中一闪而过的是她不可名状的情绪。

“现在交通很发达了，你什么时候想回来就回来呗。而且每个季度要回来述职的，费用公司给你报销！”

怪不得绮姐能成为董事长的左膀右臂呢，这眼力见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只一个小动作，就看清了扬扬的情绪，且准确无误直击心底地给了扬扬最大的安慰，而这句话也叫扬扬安心了不少。

“谢谢绮姐！”要不是在办公室，扬扬真想起身给绮姐一个大大的拥抱。

“今天没什么事你就下班吧，看下还要准备什么。房子不用担心，都安排好了，拎包入住哈。”绮姐拍了拍扬扬的肩膀，拿起她的水杯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扬扬整理了下工作就收拾东西下班了，有些无措，不知道做些什么的扬扬自己一个人走进了超市。推着购物车漫无目的地瞎逛，不停有导购员上前搭话，扬扬看着他们嘴巴张张合合，却没有听清他们说什么。

脑海中一片空白。

终于不知道逛了多久，扬扬一遍一遍经过导购员的面前，有人已经开始三五成群讨论了起来，知道扬扬被人拉住了胳膊才停了下来。

“你在做什么？”

“嗯？”

突然被人拉住，扬扬甚至反应都有些迟钝，木讷地抬眼一看，迎上了丁启担忧的眼神。看到来人是他，扬扬不知怎么的心中安定了不少。

这个世界都很陌生，好像此时此刻只有他是熟悉的，也只有他还在她身边。

“你怎么了？”

扬扬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问题，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一切都不太真实，好像睡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回归原样一样。”扬扬缓缓地表达了自己的感受。

对的，就是这个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好像不是真实存在的。超市里萦绕的音乐，来来往往的顾客，喋喋不休推荐着产品的导购，还有上下布品的工作人员……

“你的原样是什么样的？”

扬扬怔了，没想到丁启问了这么个问题。

是啊，她所认为的“原样”，是什么样的呢？如果前面的一切都没有发生，此时此刻她应该在哪里？做什么？

她应该会在家，爸妈还没下班，她可以窝在沙发上看会书，时不时拿起手机和潘暮秋聊聊八卦，聊聊书评。

当然，也没有去内蒙古这回事了。

“既然选择了，就要义无反顾地走下去，你现在这样，让我……们大家怎么放心？！”丁启有些恼怒，明明是她自己要去的，现在定了，又一副半死不活仿佛被谁逼上了梁山的样子，让他又气又心疼。

“我没有后悔！”扬扬用力地扯回自己的手臂，继续推着购物车往前走。她决定了，要好好做顿饭！

丁启见她仿佛又像打了鸡血一样，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能跟在旁边陪着她一起走。

“今天你有口服了，我亲自下厨，请你吃饭！”扬扬走到生鲜区，仰起头傲娇地看向丁启，“说吧，你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