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名气越来越大,更是传到了连山候耳中,连山候为此专门派人将他请来,击鼓列鼎,盛情款待,让他但任自己的谋士,术士于是答应,从此之后为连山候开疆拓土,因为他通晓卦术,即使瘸腿,依旧可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将敌军的动向辨析的一清二楚,从此建功无数,戎马半生。”
“直到四十年后,术士迟暮,一次,随着部署途径当年农家女的村庄,他心中有了异动,决定去拜会故人。因为他当年临走就为农家女算过一卦,卦象表明,她能长命百岁,所以术士觉得她也还活着,但没想到,问遍邻里,却被告知农家女四十年前就已过世。术士卜卦从未有过失准,他全然不相信农家女竟会死去。”
女子心思都很是细腻感性,无论是两名婢女还是玉袖宫的九名女子,听到此心头都颤了颤。
“怎么会这样。”玉袖宫为首那名女子似乎对这种故事情有独钟,忍不住开口问道。
崔远于是继续道:“此时的术士命理之术已然大成,甚至可以窥探别人的前世今生,他立即就卜卦结阵,将四十年前自己走后一幕幕在脑中进行推演,终于,他看到自己离开的半月后,幻术中的自己携妻带子前来,农家女虽然心伤,但还是热情款待他们,席间问了很多自己和妻子的事情,两人如何走到一起,多久有的孩子,家中父母长辈诸如此类的问题,幻术下的自己都对答如流,直到午后,他们才离开。但事后不久,农家女就自刎在家中,她临死前最后一句话:你能算到自己命里三劫,却终算不到我才是你最大的劫数啊!”
“术士看到此,不明所以,再次进行卜算,将时间倒退回了自己来时,这才找到答案。原来在一个青灯浊酒的夜晚,自己伶仃大醉,早已将生平经历告知对方。得之此真相后,术士仰面望天,老泪纵横,只能苦叹:我能算得人心诡谲,却终算错了你!说罢,将自己珍藏的所有命学卦册付诸一炬,至此一病不起,不就也与世长辞。”
故事讲完,周遭是长久的沉默,两名婢女目中隐有泪光闪动,就连玉袖宫九名女子都是心中大震。
“女子不值得。”玉袖宫女子看向崔远,神情有些复杂,还是问道,“可女子又是怎么知道自己是术士最大的劫数?”
“三尊渡天劫,皆死于情劫之下,因此众生有言,命里劫数,情劫不破,终成死灰。爱而不得,女子因此而终,术士得之真相,情劫复生,也为此而终。”崔远解释。
“真是个精彩的故事。”摊主忽然鼓起掌,大笑起来,但转而却又问道,“可这与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崔远也是淡笑道:“哪来的那么多悲喜,世间之事,多如掌中沙,攥得越紧,反而流失的越多,凡是能做到心中无悔,就是大喜,若非要加以界定,那么我觉得最好的,就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吧。”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摊主低声念叨了一边,若有所思,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天大的哲学难题。
就连玉袖宫为首女子也是细细并未着这句话,想到竟然是从崔远嘴里说出,心中只觉得五味杂陈。
再看眼前青年的眼眸,仍旧和初见时的感觉一样,像是经历大风大浪的隐世强者。
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这个青年到底是经历了多少......
此时,两名小婢女更是一副虽然不懂,但觉得听起来好有道理的表情,再看自家圣主那处变不惊的侧脸,只觉得怎么看怎么迷人。
“好,好一个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摊主发自内心的喜悦,顿时拍案而起,目光灼灼地看着崔远。
崔远也没料到对方能激动成了样,有些谨慎地退后几步,只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目光,像是饥饿的人看着盘中佳肴,让他一阵恶寒。
摊主激动地身躯都有些发抖了,颤声道:“两颗炼神珠你都可以拿走,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九名玉袖宫女子愕然,眼珠子都要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