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法师就在这儿?!
哈奇姆在一片漆黑中绝望地大喊:“这不能怪我!是她,她诱惑了我!”
他听到锁链抖动的声音,两点猩红的光芒在黑暗中亮起,一声可怕的怒吼在震动地面:
“阿——莱——文——!”
他听到铁链在水中急促滑行、摩擦的声音,暗室中的光芒一处处亮起,让他几乎睁不开眼。
等他适应了光线,就看到眼前的巨大水坑中被铁链锁着一个奇怪的巨大人型生物,足有九尺那么高。它有铁青色的皮肤,红色的眼睛。头部也类人,但本该是眉毛的地方长着两排骨钉,相貌也丑陋凶悍。
它的身体上长有少量的银色鳞片,上半身靠着一边的坑壁瘫坐着,腹部以下都没入水中。
这个生物剧烈挣扎着,震得锁链哗哗响动。哈奇姆能感受到有强大的咒力和魔力在它体内涌动,但随着挣扎被那特殊材质的锁链导引走,注入深坑上方围着的一圈石炬台中。
那些陡然燃起的火焰就是它力量的转化物。
高等恶魔!
哈奇姆联系浓郁得不像话的深渊气息认出了这个生物,他抓起自己的腰囊连滚带爬地逃到深坑的另一边:“我投降!我认输!我不该对您如此轻浮,请您放过我吧!”
他看出这个高等恶魔尽管强大,但事实上是没有能力攻击自己的,真正的危机是他所在的深坑高有五米,且没有可以上去的途径。如果女人不帮他,他是绝无可能自己上来的。
“您刚刚的话我可是都听见了,您要给我的爱呢?它去哪儿了?”女人没有露面,但甜美的声音却传了过来,还带上了哭腔,仿佛真的因为情人变心而心碎了一般。“您没有通过考验,我不能让您上来。”
“求求您饶了我吧,我犯了什么罪让您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呢?”哈奇姆伏在地上苦苦哀求,他未着衣物,趴在冷水里宛如奴隶一样卑贱的姿态真是让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并没有,所以我也没有杀您,而是让我的丈夫来做决定。”
哈奇姆回头望了那恶魔一眼,又惊恐地转回来。
这个女人如果没开玩笑,那她才是最恐怖的。
怎么还有人干这个的?
女人又开口了,但不是对他说,而是对它说:
“亲爱的,不吃一点补充体力吗?您还要令阿莱娅受孕呢,怎么能中途放弃?”
“这对我没一点好处。你的言语和你们那堕落稀疏的血脉一样令我作呕。”恶魔低沉地吼道,然后喉结上下滚动一番,真的吐了出来一滩不知道是胃液还是胆汁的分泌物漂在水里。
长久的折磨和压制实力的环境对它的身、心都造成非常严重的摧残,这种厌恶感也恶化成生理性的不适症状,每隔几天就要发作一次。
哈奇姆从那些液体里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悲喜交感地发现那就是鱼子酱里的另一味腌料。
“您要保重身体啊。阿莱娅已经出去给您买药了。就是为了使您自己的福体安康,您也该快快乐乐地活着。”女术士阿莱文真情实意地喊道:“顺便一提,您的胆汁还十分畅销,我们买药的钱就是用它换的。”
“闭嘴!”恶魔狂怒道。缠在他身上的沉重铁链都绷直了克克作响,连带着水浪翻涌声在广袤的空间中振出回声。
哈奇姆也不觉得恶魔可怕了,他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情感在滋生。
“除了给您治病的要,阿莱娅还打算给您买一点可以助兴的小玩意儿,希望您能喜欢。”
“我发誓,等你们都死了,我会对着你们的尸体起兴致的!”
“这样不好。”甜美的声音停顿了一会儿,内容变得冷酷无情:“吃了他补充营养吧,就当是为了我。”
这句言灵似乎是不分对象的,法师和恶魔的呼吸声同时中断了那么一瞬,他们无法自己地看向彼此,都感受到了食欲的旺盛,仿佛对方就是自己眼中的最值得抚慰饥肠的佳肴。
恶魔猛然站了起来,但八条锁链将它束缚在原地不能移动过远,而身体孱弱的法师却没有这个限制,他踉跄着冲了过去,不带食品包装的将自己蕴养多年的好肉都送给了对方。
因为恶魔放弃了挣扎,锁链不再传导能量,那些炬台再次一盏盏暗下去。
听着深坑里传来的水花扑腾声和不时咬碎软骨的咀嚼声,女术士阿莱文满意地向回走,拖鞋的磕嗒声在黑暗中完美切入了节奏。拉上暗室的门,她坐到床上等待自己的姐妹阿莱娅。
尽管是个施法者,她有时还是要感谢老天的恩赐的:
“姬芙拉蒂丝真是我们的好朋友,她知道我们缺一位丈夫,就送给我们一位恶魔王侯当丈夫。一定是上天眷顾了我们,赐予我们一个像她这样的朋友......”
她慈爱地注视自己的腹部,尽管他们还未降生,她却已经知道他们会是什么样了。
轻哼着摇篮曲,阿莱文轻轻晃动自己的洁白的双腿,心情舒朗。
这个小偷是拜垂拉法师学院的人,她当然知道这一点,但姬芙拉蒂丝对于她们之间的秘密非常看重,杀掉一个发现秘密的人也是理所应当,她不会受到责怪。
不过直到哈奇姆进入暗室前,她都是没有理由动手的。
“啊——要是在八月还能有客人来就好了,这些小崽子们饿得很,我已经预见了他们降生后会如何凶狠地将尖牙刺入我的胸脯掠夺**。如果没有足够的血肉,我的胸口恐怕要伤得不轻。”
“不过,这大概也能体现出母爱的伟大吧。”她哀婉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