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忽然一转，一张大红色灯光的牌匾映现在眼中。

海鲜店门口，王总和甲方公司的两个老大站在路边拍着肩膀说着什么，曲挽歌和另外几个甲方经理则在离他们十几米外的地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内容的话题。

今晚的饭局还算顺利，从药店喝下那一瓶醒酒药时曲挽歌就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然而意外的是，王总用了各种各样的巧妙办法，顺利地将甲方客户放到自己面前的酒杯全都一一揽下，一开始，曲挽歌还特别不好意思，强行要喝下，然而王总却在她耳边叮嘱着吃完饭后还有其他重要的事，需要自己保持清醒后，曲挽歌才纠结又勉强地放下酒杯。

正因为如此，在送走甲方客户后，一直都清醒到如同往常的王总，在和曲挽歌一同前往停车的地方时，忽然蹲在路边，扶着一棵树便吐起来。

曲挽歌强忍着那股刺鼻的味道，从超市里买来矿泉水递给王总，而他只是接过她手中的纸巾，擦一擦嘴角，什么话都没说就继续往停车的位置赶。

在等着代驾师傅来时，王总头靠在后排座椅上，曲挽歌注意到他的脖子以至于整张脸都是通红一片。

“王总，代驾师傅估计还得过一会才能来，要不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药店，我给您买点醒酒的药。”曲挽歌关切道。

王总摆摆手，睁开眼咧嘴一笑。

“没事的，这点酒算不上什么，刚才吐是因为根本没吃什么东西，空腹喝酒有点反胃罢了，过一会就好了。”说着，王总侧头看向曲挽歌，“倒是你，第一次来这种场合吧？之前喝的那瓶白酒，现在缓过来了吗？”

“嗯，缓过来了。”曲挽歌笑笑，心里却很羞愧，别说那一瓶白酒了，就算再来个几瓶估计也没什么事，阚舒雅推荐的那个醒酒药果然牛掰。

“那就好。”王总继续闭着眼睛，“没事就陪我坐会吧。”

“嗯…”曲挽歌还是不放心，“您确定不吃点醒酒的吗？多少还是得保护下肝啊。”

“没用的，那种东西要在喝酒前吃才有用，喝完了再吃，起不了太大作用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王总好似在苦笑，“从我坐上这个位置开始，就没考虑过肝的感受了哈哈。”

“啊？”都这么不舒服了，他竟然还能开玩笑，曲挽歌无奈地跟着笑。同时，还有些惊讶，这个一直如冰山一般的王总，居然也会自嘲，而且，他笑起来的样子，一点都不凶，反而还有些别样的温暖。

曲挽歌赶忙摇摇头打断了不断纷飞的思绪，摸了摸微烫的脸颊。

“小曲，那天的事情还希望你不要太介怀啊！”王总忽然转移话题。

然而这冷不丁的一句话让曲挽歌一时竟没摸着头脑，“那天的事情？王总您是指？”

“就是那天我说你交给和泰的样稿不符合对方要求的事…”王总缓缓道，“其实我这个位置吧，你们看起来好像权力很大，的确，不过，也时常尴尬，上面要应对公司老板各个股东，下面还得照顾好你们的情绪，以及让客户方满意…”

“嗯，您的压力我们确实是想象不到，“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尽管这件事已经过去，但曲挽歌从未奢求过部门的总监竟会亲自给自己道歉，“不过那天的事情您做的并没有错，我很清楚，咱们公司本来就是乙方，如果甲方不满意，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调整方案，尽可能达到客户的要求，这样才能达成双赢，所以您不用担心我怎么想，如果我在您的位置，也会做出同样的事情的。”

王总对自己投来称赞的目光，笑道，“小曲，加油干，我相信就凭你的能力，很快就会平步青云的！”

“谢谢王总，我肯定会好好工作的。”

王总的认可和鼓励，可以说是这段时间以来最让曲挽歌感到高兴和快乐的事了，下车和王总道别后，她脚步轻盈地在小区内慢慢走着，一个念头不知为何，忽然从脑中蹦出来。

一开始出现时，连曲挽歌自己都不敢相信，但当过了几分钟，她才慢慢接受并且试图说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