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梁苣一直没明白白星河的气在哪里,她以为白星河是因为血缘不认的她。
和李公公联手后,那擅长摸人心的李公公自然要帮她分析。
“皇上对公主不舍这是肯定的,但是公主回来后,皇上又一直不召见,说明皇上心里有气。”
什么气,那可多着了。
白梁苣问,“是不是气我私自嫁到了大翰?”
李公公摇头,“不像,听公主的意思,当时的情况不好,公主也是为了自保才嫁到大翰国,这是公主嫁的好,若是嫁的不好,说不定皇上还得心疼公主呢。”
白梁苣想了想,便说了对付凌南依的事。
她掐头去尾的说了一些纠葛,对自己不利的都有意瞒着。
不过李公公是通透人,并不被她的话左右,“看来皇上是在气您欺负了那位楚王妃。”
白梁苣听不得这话,“明明是她抢了我的父皇,还害死了杜嬷嬷!”
李公公懒得和她争辩这些事。
看在那位楚王妃命不久矣的份上,他耐心开导白梁苣,“不管如何,公主现在要知道,想要让皇上回心转意,你就得服软求饶。”
最好还是能伤害自己,达到让皇上心疼的地步。
见花曳城下起了雨,李公公赶紧就为白梁苣出了冒雨跪求的主意。
“这么冷的天,我怎么受得了!”白梁苣当即反对。
李公公当时恨不得朝她翻白眼了。
他意识到搭上白梁苣,就是上了贼船了。
可是又不好下船,只得硬着头皮劝说白梁苣,“皇上对公主虽没狠下心,但是这气不好消,公主若不吃点苦头,没个十天半个月,皇上都不会见你。”
白梁苣还没和李公公说自己回来的目的,听说十天半个月不见自己,就慌了。
真这么久,白星河岂不是带着人去了云州?
从青州出发的时候,白梁苣是为着萧天夜回的碧水国。
现在她又想到了其他的一些事。
白星河一旦救下云州,哪怕凌南依死了,萧瑾那个女婿肯定是认下了。
那么,只要有萧瑾活着,白星河就始终会记得凌南依这个女儿。
白梁苣的贪心又起。
既然白星河没有打算真的和她断绝关系,她自然还惦记着这边的身份。
不仅惦记,她还想得到更多。
她不愿意凌南依那个亲生女儿存在在白星河的世界里。
原本她觉得自己能耐不够,回来一趟顶多也就是替萧天夜拖延一下时间,或者想办法减少碧水国的援兵。
现在她不这么认为了。
她要让白星河彻底放弃出兵的打算。
连一个伙头兵都不派到云州。
危难时候不出手,两边必定会闹翻。
有了憎恨在里面,以白星河的为人,短时间也许不会放在心上。
时间一长,那头总是给黑脸,他肯定忍受不了。
他一定会渐渐失去对楚王妃这个亲生女儿的愧疚之感,甚至都懒得想她了。
这样一来,她就成了白星河眼中唯一的女儿,既她能维持玉兰公主的身份,更能坐稳大翰国的皇后。
有了这层关系在里头,白梁苣就豁出去了。
真真冒雨跪了一整天!
李公公提到她求原谅,知她认识自己的错,白星河果然有些心软了。
“让人将她送回去。”
只是他还是不打算见白梁苣。
如今云州出事,围困的正是她的夫君。
白星河岂会猜不到她的心思。
“是”,李公公拧着眉走了出去,他是有分寸的人,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多说无益。
但一直见不到人,还是等于凉着公主。
公主这一趟就没什么意义。
李公公深知白梁苣也有其他的心思,不管她想做什么,只要她能得到皇上的重视就行。
一路上,他绞尽脑汁想着法子。
“李公公,父皇怎么说?”白梁苣见只有他出来,就知不太好。
李公公愁眉苦脸,“皇上是心疼公主了,可不愿见公主,让老奴叫人送公主回去呢。”
跪了这么一天,一点作用都没有!
白梁苣心疼死自己了。
“公主,今日这时机很好,皇上已经心软了,您如果不能趁机见到他,等他以后回味过来今日的事,咱们再想打动他就难了,”李公公道。
这话不用李公公来说,白梁苣也不想今日的罪白受。
银牙一咬,她不和白星河来这些软绵绵的了。
她索性两眼一翻,倒在雨水中!
李公公暗叹总算机灵一回,而后就惊叫起来,“不好了!快来人!公主冻晕了!”
廊下的宫人们手忙脚乱赶了过来。
几人试图扶起白梁苣,李公公总是在中间捣乱,费了半天劲人还躺在雨水中。
早站在窗边看着外头的白星河终于大步走出长安殿。
“皇上!皇上!公主又冷又饿,晕过去了!”刚见到人影,李公公就大嚷起来。
白星河也顾不得还下着雨,三两步冲进雨帘。
后面送伞的小太监追都追不上。
淋了满头雨,白星河跑到白梁苣身边,一把将人横腰抱起送回了长安殿。
长安殿是白星河生活起居的主殿,里面应有尽有。
白星河将人放在自己的软榻上,回头见所有人都跟着自己,大骂道,“都傻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御医啊!”
白梁苣就在这时悠悠“醒了过来”。
“父皇……”
跪是真跪了一天,这一开口,声音是真的干涩。
听着白星河更心疼了,“父皇在这,你快别说话了。”
白梁苣一下睁大眼睛,翻下床榻跪在地上,“皇上,民女有罪,民女不配喊您……”
说着,她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