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元状将漆盒的六面都看了看,沉吟道:“解是能解,但若是解开了,我不保证能复原。”
这倒是个问题,若是阵法不能复原,那取出来的不死之药岂不是很危险。哪怕这药已受到污染,光凭不死之药这个名字,它就会引来无数人的争夺。
但若不取出来,杨燃的命就保不住了。
宙斟酌其利弊之后,还是启唇道:“解。”
她微凉的目光扫过众人:“知道这件事的人不过我们几人,只要消息不泄露,我们就不会有威胁。”
黄元状点头:“好,那我就解了!”
他轻轻端起漆盒,紧闭双眼,手中释放出浅淡的绿色灵气。
灵气附到漆盒的花纹之中,顺着雕刻的痕迹蔓延,就像是绿水在山间沟壑里流淌。
黄元状两手作轻拢状缓缓放开,漆盒悬浮在淡绿色的薄雾之中,血红色的金灯花在一片绿意中若隐若现,红色的漆层仿佛动了起来,镌刻的花纹快速地变换着形状,一根根线条如同活了一般曲折延伸。
灵气化作的线条在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红色花纹中穿行,就像一把梳子,把打了结的纹理捋顺。
黄元状的双手发着抖,脸上也冒出了冷汗。要将灵气抽丝成缕并不容易,何况他还要持续不断地释放出灵气控制阵法的运转。
见状,沈长明和赵紫宜都默默地站到他身后,伸出手传送灵气助他一臂之力。
又坚持了半个多小时,赵紫宜感觉已十分吃力。
“快了,再坚持一会儿!”王昏及时鼓励道。
赵紫宜咬紧牙关不发出声音,手中加力输送灵力。
沈长明深吸一口气,深邃的黑眸猛然一暗,大量灵气从窗外渗进来涌到他的身体里,而手中的灵力则是成倍地进入黄元状的后背。
终于,漆盒上的花纹渐渐稳定了下来,黄元状并排着手掌接住下落的漆盒,松了一口气。
赵紫宜也脱力地放下了手臂,目光紧紧注视着漆盒。
“前人的阵法果真精妙。”黄元状感叹了一声,回过身来,捧着的漆盒看向沈长明,“沈先生,阵法已解。”
“多谢!”沈长明神情严肃地接过漆盒,正想要打开却又犹豫了,想了一番,他上前几步对宙说,“这本来是巫咸献给你的,现在物归原主。”
宙迟疑地接过漆盒,当着众人的面,轻轻取下了盒盖。
盒内被分隔成了九个均匀大小的格子,每个格子中都有一个更小的玉盒。
她用细白的玉指轻轻取出一个玉盒,揭开顶盖,一颗圆润如葡萄的凝脂药丸呈现在众人眼前。
药丸散发着一股冷冽的寒香,香气漫入鼻中,才微觉药之苦涩。浓郁的灵气萦绕在药丸周围,甚至有灵气结成了细密的水珠,点缀在凝脂之上,星星点点光芒四射。
只是细看之下,这凝脂球中流转着丝丝黑气,破坏了它原本的剔透晶莹,实在可惜。
“这就是传说之中的不死之药!”黄元状惊叹不已。
王昏却有些惋惜,他是巫医后人,自然能看出这药已非良药,宛若羊脂白玉有了裂纹,它的价值早就不复存在了。
“药已经拿到手了,我们要怎么用它引巫咸后人出来?”赵紫宜问。
“仙药有灵,奉制药之人为主,它会主动寻找主人。”王昏说,“而且巫医制药时会倾注自己的心血,他对不死之药也有感应。”
他一说完,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不死之药,想看看这灵药如何觅主。
然而几分钟过去了,大家所期待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气氛有些尴尬。
赵紫宜忍不住说:“这就是一颗死药,王老板你确定它会自己觅主吗?”
王昏眉间浮起淡淡的疑惑:“古籍上确实是这么记载的,王某也不知它为何不动。”
宙捏着葡萄大小的药丸,眼中满是疑虑:“莫非这药因入侵了邪气,不再寻主了?”
“姐姐说的也有可能。”罗善时点头。
沈长明心里突然一阵烦闷,如果这药没有用,那他们还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找到巫咸后人?只能将希望托付在巫真后人秦里身上了。
可要等秦里净化完血脉,至少还需要五年,他们等不起。
“咦,它好像动了。”宙突然惊疑出声,凝实着手中的药丸。药丸在她的指尖不停地扭动,似乎是挣扎着摆脱她的束缚。
她一个没捏稳,药丸咻地飞了出去。
“小心!”杨名大喊出声。
沈长明骤然回神,伸手接住药丸,药丸顿时停止了扭动,乖巧地躺在他的手心里。
“怎么又不动了?”
众人奇怪道。
沈长明看着手心里一动不动的药丸,纳闷地将它放回到玉盒之中。
然而药丸一入玉盒,又开始激烈地跳动,连带着漆盒里的其他八个盒子都跟着震动起来。
沈长明一怔,拿起药丸,药丸又在他手中不动了。
来回两三次,众人看他的目光都不对劲起来。
“长明,这不死之药似乎颇为喜爱与你接触。”宙眼中透出笑意。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它……”沈长明辞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