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伸着脖子拼命瞧,才看见那个舞着一把铁锨的少年,已经从地里翻出了几坛子酒,而那酒坛子底下,果然如我当天猜测一般,贴着红色的符纸。
由于距离不算近,上面龙飞凤舞的画了什么不方便看清。
按之前的推论来说,应该是聚阴符来的。
我正用力眯着眼看笔画,那边拄着铁锨擦汗的小伙计又发了话,“不就是起些酒出来?这仙鹤楼的破规矩可真多。一会儿怕起错了阵形,一会儿又怕擦破了符纸,我看你我干脆小心翼翼跪在地上用手刨到天黑,直接将自己喂到鬼怪嘴里算了!”言毕又舞起铁锨。
“哎呀哎呀我的小祖宗,你手下可轻点儿……杜老板特意交代过每个酒坛子底下要看仔细,旧酒的符咒被雨水浸泡花了,才须用新酒换掉,你毛手毛脚将符咒完好的酒坛子挖出来做甚?先紧着符咒花掉的换!”
小伙子似乎恼了,将铁锨一丢,坐在大青石上擦汗:“这仙鹤楼的差事婆婆妈妈的可真是难当,早知道如此,小爷还不如去校场!”
老的那个蹲在地上,一边小心翼翼的拿起土中的酒坛子挨个翻看,一边抬头白了年轻的一眼:“校场能给你这么些银子?再说凭你这幅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只去一日怕是就要被打的鼻青脸肿。”
年轻的哼了一声,垂着头没接话。
老的那个语重心长,“你二叔叔若是没死在痨病上,这轻松又钱多的差事能轮到你头上?埋酒虽不需什么本事,却向来保密的紧,若不是看在我这张老脸和老李家人的份儿上,杜老板怎会用你这个没天没日的东西!”
年轻的唾了一口,骂骂咧咧的说了些什么,闷坐了没一会儿,却很快跪在老伙计的旁边,帮忙仔细翻看起酒坛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