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后,石虎并没有立即入宫,而是先来到了殿帅陈敬忠大人的府邸。
刚刚赵光义只是去了郭成和傅威两位大人的府邸,并未来见陈敬忠大人,所以石虎猜想,陈大人应该并未参与谋逆。如果真是这样,或许可以借陈大人手中的禁军来平叛。虽然陈大人手中的禁军远不及郭傅二人多,但这里毕竟是京畿重地,事情闹得越大真相就越难隐瞒。
石虎心中有了一点希望,当即来到陈大人府邸门前,对侍卫说道:“赶紧去报知陈大人,武德司副使石虎有要事求见。”说着就要直接往府里去。
这时门内走出一个五六十岁的小老头,头发花白,留着两撇小胡子,脸上笑嘻嘻地,看起来很是圆滑。这人弓着腰慢慢走到石虎面前,抱拳作揖笑道:“原来是石大人大驾光临,只是不巧得很,陈大人今日身体不适,早已吩咐不见任何人,还请石大人改日再来。”
石虎听闻大怒:“你算什么东西?见或不见也是你能定夺的?我所报之事关系重大,若是耽误了,你有几条命能担当得起?莫说是身体不适,便当真卧病在床,也非得先见我一面再说。”说完便强行往门里闯。
小老头脸色大变,忙令侍卫尽力拦住石虎,同时向石虎哀求道:“哎呦喂,我的石大人,小人只是一名小小的管家,您就别难为小人了。总之陈大人今日当真是不能见客,石大人您还是赶紧回去吧!”
都到了这个时候,石虎哪里还肯听。他也明白这管家所说的“身体不适”根本只是托辞,自己早就派人拿着令牌来找过他了,陈敬忠肯定早已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却袖手旁观不想管这件事。
这就让石虎更加愤怒了,因为他二人平日里关系还是不错的。虽说陈敬忠和石虎比起来,无论地位还是实权都要略高一些,但二人都是从沙场上杀出来的,两个武夫没有文人那么多的臭毛病,所以一直是平头论交。
亏他石虎始终把陈敬忠当朋友,如今发生了弑君篡位的大事,他却连面也不敢露,这如何能不让人火大!
石虎冲着殿帅府内吼道:“他妈的陈敬忠,有本事你就在窝里躲一辈子!狗屁的身体不适!看老子打进你家,把你从被窝里揪出来。”
活没说完,石虎便拔出刀,乒乒乓乓和侍卫斗作一团,强行往里闯。
这些侍卫们却是有苦说不出,平日里只有他们欺负人,又有几个人有胆子跟殿帅府的侍卫动兵刃?可如今碰上了这位爷却是束手束脚,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一来石虎武艺高强,一柄单刀使将起来犹如翻江倒海一般,他们这伙人武艺不强,单拎出来根本不是石虎的对手,也就是仗着人多才能勉强抵挡。
二来他们也不敢当真伤到石虎。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跟人家比就如同蚂蚁一般。更何况石虎还是陈敬忠大人的朋友,就算硬闯进去也不是什么大过。
可是职责在身,侍卫们不想拦又不能不拦,只能边打边退。不一会儿的功夫,石虎便闯进了内院,朝着陈敬忠的卧房而来。
这时忽的打横里伸出一支钢鞭,将石虎的刀架住。石虎耳中听得“石叔父”三个字,当即便停了手。斜眼看去,见这用钢鞭架住自己刀的人乃是陈敬忠的长子陈离。
陈离不过才二十多岁,生得相貌堂堂,不但书读的比他父亲多,武学天分也不错。他自幼便由陈敬忠亲自传授武艺,这钢鞭的功夫也有其父六七成的韵味了,只是限于年岁,还欠缺些火候。现如今他就在殿前司任职,平日里如果多磨练磨练,假以时日,或许能够青出于蓝。
陈离刚刚架住石虎那一刀,手还在微微颤抖,不过他也丝毫不畏惧,拱手接着说道:“家父今日身体不适,不宜见客,还请石叔父见谅。改日家父当登门拜访,至于今日,还请石叔父回府吧!”
石虎说道:“今日你叫我一声叔父,我原本也不好欺负小辈。只是此事非同小可,你若是不叫你父亲出面,我终究不会死心。我来这里又不是要兴师问罪,只是有几个问题要问问你父亲。问完我就走,你们就算想留我,我还不在这待了。”
陈离仍旧是不答应,拦在石虎的前进之路上,不肯放他过去。石虎无奈,只得拔刀与陈离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