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医是一名年约六十的老妪,名曰宣莲一,大家都惯称莲婆婆,她脸上纹着繁复的纹路,因年长,脸上的皱纹已经让纹路有些变形。
屋子里飘着淡淡的药香,纤细的少女无意识的躺在床上,脸上有一道血痕,已经止血,身上还有多处包扎,看起来伤势颇重。
莲婆婆见是家主进来,一愣,然后恭敬的退后到一旁。
“她到现在还未醒来?”宣海霖问道。
莲婆婆怜悯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少女,摇摇头:“未曾。她这情况更像是伤愤过度,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不愿清醒。我替她疗伤时便能感觉到她心绪波动颇大,却又一直不曾清醒。”
宣海霖眉头微扣,问道:“可还有什么能刺激她醒来的方法?”
莲婆婆摇摇头,惋惜的说道:“若是想唤醒,怕是要她在意人才能做到,但老身这几日也有耳闻,她母亲似乎已经故去,老身只能尽力。”
宣海霖闻言神色严肃,嘱咐道:“那便好好照顾她,醒来第一时间报我。另一个宣滢,上好药了便丢去地牢吧。”
“……”,莲婆婆抬头似有话要说,但仍忍住了,点点头道:“是。”
夜深,两名童子守在屋内煮着药茶,茶水咕噜咕噜的响着,茶壶嘴处冒出白烟,闻起来便有一股子苦味。
一名灰衣童子用手将白烟往自己鼻子前拢了一下,小脸皱的像包子一样,嫌弃的说道:“婆婆这茶闻起来更苦了,一天比一天苦。”
另一名白衣童子见状故作老成的说道:“别顽皮,一会煮好了要给姑娘灌下去。”
那灰衣童子满脸同情的摇摇头:“姑娘也太可怜了,婆婆为了让她醒过来,又是扎针又是拔罐,又是灌苦药,昨日那药茶我悄悄舔了一口,哇,苦得我三天都不想吃饭了。”
白衣童子无奈的说:“你又胡闹,药能随便吃吗。”
两人边玩闹边熬药,时间很快便过去了,待药汤温可入口,便又端着向床边走去。
一人熟练的捏起宣潞的鼻子,另一人便用勺子开始往她嘴里灌药汤。
突然床上的人剧烈的咳嗽起来,吓得童子的药汤都洒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宣潞感觉自己嘴里仿佛放了十斤黄连熬成的汤,苦得她话都说不出来,不住的咳嗽。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床前有一灰一白两个小童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其中那个灰衣小童把碗一丢,一边往门外跑一边大喊着:“莲婆婆,姑娘醒了,姑娘醒了——”
等她喝了三大杯蜂蜜水之后,终于弄明白了,自己现在在宣氏的族医莲婆婆这。
宣潞费力的撑起自己,站了起来,弯腰施礼:“谢谢莲婆婆。”
她到底躺了多久,四肢酸软一点力气也没有,方才差点摔在床前。
莲婆婆似乎读懂了她的疑问,板着脸说道:“潞姑娘,你已经昏迷将近八天了,在不醒来,怕是老身要把你做成标本了。”
宣潞浑身一抖,终于看到这房内角落里还站着大大小小的动物标本。
她心中尴尬的呵呵一笑:莲婆婆,这倒不必,我还活蹦乱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