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毕推门走出去。这一次，他顺利地打开了房门，外面的灯光要比这间小小的琴房内明亮许多。

周围的宾客并没有谁注意到他的突然消失，也没有留心他何时返回客厅。他们只是陷在美食的香气以及和同伴愉悦和谐的交谈氛围之中，并不关心这场生日会的某个小小角落里，发生了怎样的一场不起眼的交易。

所有人看起来都在享受派对，所有人表现得都很正常。

何毕回过头，小丑站在原地，拇指打开金色怀表的表盖。

计时开始了。

他的打算是先把每一位在客厅里的人仔细观察一遍。墙壁上挂着石英钟，能够提醒时间。这次被萧萧邀请过来的客人目测有二十几个。想要把他们一一观察过，大概十五分钟就过去了。

何毕正打算行动，突然有人抱住他的腿。低头一看，是穿着仙女裙，戴着羽毛面具的萧萧。

“何毕何毕！这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面具，你快点戴上！戴上啦！”

何毕一开口就要拒绝。

“萧萧，我不……”

“不管不管，你都拒绝了我的礼服，面具必须要戴！这是我亲手做的！”小丫头肆无忌惮地撒娇，圆鼓鼓的苹果脸在何毕垂在身侧的手背蹭来蹭去。

“好吧，我戴。”何毕被她这一套连贯得撒娇大法折磨得头大，只能接过她的面具，戴在脸上。

幸好没有遮挡视线。

萧萧蹬蹬蹬地跑到距离何毕两步远的位置，抬头欣赏了一会儿，满意地点头，对自己的手艺相当赞赏。

“对了，你的礼服呢？”何毕一边和小姑娘说话，一边暗暗地留心每一位路过的客人。有些人神经粗，压根没察觉到何毕的小动作。而有些人对旁人的视线比较敏感，何毕往往在这些人抬头找他的时候，及时收回探究的目光。

这些客人当中，唯有孟子蓉是个个例。她在注意到何毕的视线后，还回给他一个友善的微笑。

会是孟子蓉吗？

应该不会。

何毕想，他是今晚最晚抵达的一个客人，所以这个外来客应该从一开始就混进客人中间了。而就在刚刚，孟子蓉还和他聊过有关秩序游戏的事，这些如果不是当事人，很难了解得到。

所以暂且可以把孟子蓉的嫌疑排除掉。

然后，要不要把这场突发的游戏对孟子蓉坦白呢？

何毕试想了一下。如果他对孟子蓉实话实说，女孩大概率会帮助他一起找，而且多一个人多一种思路。她在场的时间更长，说不定早已察觉什么异样。

但是，这样的话，孟子蓉应该也算加入到游戏之中的玩家。小丑在讲秩序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在场，也理应只有他一人是玩家。如果他寻求孟子蓉的帮助，这或许会违背游戏秩序。到时候有什么惩罚，可就说不好了。

何毕自己不想受罚，也不想牵累无辜的人。所以他决定，还是依靠自己的力量来找。

萧萧仍在吧啦吧啦地说着什么。何毕一心二用，大体概括一下，就是那套礼服被她送给她表哥穿了，宋远曦又在和他的狐朋狗友凑在一堆根本就不理她这个天真可爱的小表妹，还有何毕有没有把生日礼物一起带来。

“礼物还在路上，”其实还没买，“等过两天就到了。”

萧萧哼了哼声，但也没有对何毕发脾气，只是告诉他等礼物到了她一定要亲自去取。

“好，我写地址的时候直接写到你家。”

何毕嘴上和小姑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眼睛已经把整个客厅的人都扫了一遍。

一共23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