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琬跑到外边时,新人已经在拜堂了。拜天拜地拜父母,夫妻对拜礼毕了,新娘子给送去了新房。
唐琬跟了过去,人群中自然有女眷起哄着叫唐瑜赶紧挑了盖头,唐琬分明看见新官上任的嫂嫂放在膝盖的双手紧了紧,心中暗自偷笑。
盖头悄无声息飘落了下去,露出了里边满脸紧张害羞遮也遮不住的新娘子。
“好一个标致的新娘子!”
“唉,那会儿两个孩子都还半大不小的,转眼就成家了!”
“你感叹个什么劲儿?人家爹娘都没舍不得呢?”
“你个臭嘴,看我待会不叫你输得把一年的月钱都吐出来!”
一群长辈七嘴八舌的,待喜娘拿了一碗饺子来喂苏元瑾吃,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苏元瑾咬了一口,喜娘问她“生不生?”
苏元瑾忍了羞意答道“生。”把女眷们弄得高兴得,气氛哄然的又热了几分,闹了好一会才散去了,好叫新人合卺共牢。
从新房蜂拥而出的有许多熟悉的面孔,只除了嘉义伯夫人尚还在“低调做人”,东山侯夫人、令国公夫人、武承侯夫人都来了,甚至就连平王妃也在人群之中。唐琬一身的男装在一干夫人之中显得尤其显眼,不一会唐琬就被“重兵包围”了。夫人们很关心她的感情生活,她正不知如何脱身呢,居然是平王妃站了出来为她解了围。
唐琬与雷氏并无多少交情,雷氏将她从夫人们手里“救”了下来,两个人便顺势落在人群最后头,说些无关痛痒的话。也好在年纪相仿,能交谈的共同话题也不算少,于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并肩往外边宴席上去了。
平王妃在京中女眷里也算是一个比较尴尬的存在。众女眷不会刻意疏远也不会有意亲近。
就算是从前身无长物时,既然明知平王或有不轨之心,唐琬都不会在平王府周遭方圆出现,更何况现在自己身上挂着官职了。
熙和帝和平王明面上虽一派和气,暗地里绝对是立场相对的。雷氏是平王的正妃,而她至少在旁人眼中算是熙和帝的嫡系人马,怎么看,两个人都不是一路人吧。
不过撇开彼此的立场,单就个人而言,唐琬对雷氏的印象其实还算不错。京中不乏女眷聚会,雷氏每每都给人留下了沉稳可亲的良好印象。不少人都清楚平王并不如表面上那样乖乖在帝京做个富贵闲人,他在帝君眼皮底下与朝臣借着吟诗作对来往也不是什么秘密,但雷氏作为平王妃,却从来不会对任何人刻意曲意逢迎,态度不卑不亢,自然随意。唐琬偶尔与雷氏在宴饮聚会上撞见,也会像今次这样聊上几句。
一路说些话,刚说到“唐尚修若是做了姑姑,可不能欺负小侄子。”一群闹新房的恰好走到宴席厅中,敬容大长公主眼尖,一眼在人群里看见唐琬和雷氏,忙伸手招呼唐琬和雷氏过去与她同坐,濮阳长公主正坐在敬容的右侧,闻声也向着她俩看了过来。
“因为,”雷氏看了一眼敬容长公主那边,顿了一顿,把未尽的话说完“但凡做母亲的人总是会不顾一切保护孩子的。”说罢,笑意盈盈率先向着敬容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