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云手一挥，大声问道：“他们往什么地方走的？”

身后一人站出来，道：“看这模样，堡长，他们往宁城方向去了。”

“宁城？”丁云思索片刻，便道：“你们继续追，一些身手好的兄弟跟着我走，我知道一条近路。”

戍卒们分成了两路，一路继续衔后追杀，一路则改道走近路。

小路平日里走的人很少，一路满是杂草与枯枝，再加天很黑，于是他们显得分外艰难。

丁云走在最前面，用刀开路，但他脸不知不觉还是多了许多划痕，鲜血溢了出来，他此刻显得格外狰狞恐怖。那都是被带刺的植物所划破了皮肤。

丁云一刀劈开了遮挡在面前树枝，视野突然明亮了一些。

流水潺潺，面前横亘的是一条河。

丁云转过头，身后的戍卒步履都很慢，他们显得十分疲惫，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追出十几里路，还是在这月黑风高的夜晚。

丁云低声道：“穿过了这条河前方就是一处山谷，胡人们应该还没到，我们便在这里阻截他们。”

一人看着这条河，有些犯了愁，问道：“堡长，我们怎么渡河？”

丁云咬牙道：“没时间制作什么渡河木伐了，会游泳的兄弟帮衬着点不会的兄弟，咱们游过去。”

语罢，丁云将刀咬在嘴里，一跃跳下了河里。

配刀的刀鞘，早已经不知道遗失在哪里。

身后的戍卒对视，也是咬牙跟着跳了下去，运气好的抱了个干木头一起跳了下去。

北地的风，刮的人生疼，北地的河水，更是冰凉刺骨，特别是这已经是深夜，水就更凉了。

夜里，水有些急，天有些暗，河虽并不是很宽，却过的分外艰难。

终于，一群戍卒渡过了河。

丁云望去，气氛有些沉闷，有人眼角更是噙着泪，开口道：“堡长，好几位兄弟不识水性，他们，永远过不来了！”

丁云抿嘴，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话，转身带着众人前去山谷。

众人拖着湿透了他们的甲胄，以及疲惫的身体，默默地跟在丁云身后。

到了山谷，丁云终于开口说话。

他的手中的刀插在地，沉声道：“兄弟们，我知道大家都十分疑惑，为什么我要死死咬住这些胡人不松口，他们是人，我们也是人，我们为什么要用我们的命去换他们的命？

值得吗？我这这里告诉大家……

不值得！在我眼里，兄弟们的命比他们值钱多了！”

众人更加沉默了，可却没有一个人开口，便听到丁云继续说道：“那我们为什么不退？因为我们不能退。

这些胡人这些日子来拔掉了我们三个烽火堡，更有数之不尽的烽火台，如今打到我们脸来，却又这么堂而皇之的跑掉。

我们若是退去，我们对得起死去的几百个弟兄吗？我们若是退去，这不是在告诉所有人，我们大成王朝的士兵都是废物，都是些贪生怕死的孬种吗？可我们是吗？”

有一个戍卒大声道：“堡长，我们不是！”

丁云吼道：“大声点，我没听见！”

众戍卒闻言，齐声喊道：“我们不是废物！我们不是孬种！”

丁云把地的刀拔出来，微微躬身行礼，旋即大声道：“诸位兄弟，请随丁某，一起杀蛮！”

“杀蛮！”

“杀蛮！”

…………

激昂的声音在山谷回荡，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