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王富贵,江湖人对他的印象只有两个字,有钱。除了有钱之外他的一切都像是个谜,没人知道王富贵是何方人士,也没人知道他的钱究竟是哪来的。
他不开酒楼,不营娼馆,不贩米粮,他的旗下没有任何产业。如果那么几间微不足道的小茶馆也能叫做产业的话,他应该还是有那么一两间的。
可这样的一个人却是江湖上公认的最有钱的人,就好像他的口袋中藏着一个聚宝盆,无论何时何地都能掏出钱来。并且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怎么也掏不尽一样。
他曾掷万金只为在京城有名的酒楼中喝上一杯水,他曾在淮河以南将一张又一张的万两银票掷入水中,他曾买下了一座城市的全部地皮只为向一个小乞丐换得一根一文不值的柳枝。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有钱,特别有钱。这人一旦有钱,就会有数也数不尽的麻烦,特别是在这个江湖里。
无数的江洋大盗,豪门望族都想看看他的口袋里藏着什么,究竟有多少钱,当然这些人的手段自然不是那么礼貌与温和的。四十年了,却没有一个人知道王富贵的口袋里有什么。
那些觊觎他口袋的人,要么在见过他后成为了他的手下。要么就是闭口不言再也不谈他的事情,或者是抛尸在某处无名的山头,成为山林野兽果腹的口粮。
还有一种,就是疯了。那些人神志不清,口中总是不停的喊着金算盘、金算盘。金算盘是什么无人知晓,可江湖上的人都明白了一件事。
无论金算盘是什么东西,它必然是极为可怕的。是以当人们提起王富贵时,除了有钱之外,还会想到那可怕的金算盘,而王富贵也凭借神秘的金算盘位列江湖七血之一。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被江湖人惦记却又惧怕的一个人,已经一夜没有睡觉了。他和王二爷呆在房间中静坐了一夜,他很烦恼,也很焦躁,苍老的面庞显的很是疲惫。
他时不时的看向一旁的王二爷,似是要说些什么,但到最后那些想说的话都被他吞了回去化为一声声叹息。
王二爷微低着头,半阖着眼睛似是睡着了,他那深藏双手的袖口却时不时的随风摆动,可房间的窗子已经关死却是没有风的。
事态已经超出了掌控,自从来到梧桐镇一切的一切都超出了王富贵的掌控。消失无踪的张效,无一生存的飞云楼杀手,甚至就连自己带来的人也莫名奇妙的接连消失。
王富贵自然不会认为他们是真消失了,在如今的梧桐镇里消失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到了今天就连跟随了自己不少年头的王五都死了,现在整个梧桐镇里属于他的人只剩下了身旁的王二爷和门外的王七。
此时的他就像失去了眼睛,失去了耳朵,甚至连自己的手脚都要被人砍断一样。甚至他都不知道是谁在背后主宰着这一切,现在的他只能等,究竟是在等什么他也不知道。
对于这种情况,他并不觉得恐惧或是害怕。他只是觉得无力,这种无力感让他分外的焦躁。
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无力感让他烦恼,他上一次如此无力还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具体是什么事他已经忘了,但这种无力感就像阔别多年的对手,站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讥笑着他,这才是他烦躁的根本原因。
“失算了!”
王富贵喝下一口茶后盯着杯中还在打转的茶叶喃喃到,他这话似是说给自己听的,又或者是说给王二爷听的。没有任何的回应,王二爷似真的睡着了一样,站着睡着了。
王富贵也不在意叹了一口气后继续说道:“这一切来的太突然,若还有那么些时间给我准备,也不至于落得这般田地。”
他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后极为失落的说道:“可我又能如何呢,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