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从我们中间穿梭而过,我脸上悄然滑过一丝冰凉痕痒。
一句话而已,如何值得他放下所有事,不远万里地飞回来亲口跟我说?
眼前模糊成一片,我用手抹抹眼角:“我明白……”
“不,你不明白。”靳予城沉声打断我,站起了身。
他比我高出许多,我只到他肩膀的位置。一个高大身影立在跟前,我抬起头才能看清那双深不见底的墨色眼眸。
“你刚才问我为什么就是不肯信你。那我问你,秦宛,你信过我吗?”
脑子里轰然一声,我像个木头人一样僵住了。靳予城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只是眼里那层霜色更重。
“爱一个人,信任是最好的证明。如果我们之间连信任这个门槛都很难跨越,那确实……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他是拿捏了措辞的,没有把话说得太重。可意思我已经全然了解。以后还有很长的路,或者说,这条路很难走下去……一字一字飞雪一样飘落在心上,冷得人发颤。他没再说一句话,转身往门外而去。
早该知道,不是许律,不是肖扬或者别的什么人,一切,是我跟他之间的问题……
从我开始听信许律的话,开始怀疑他和苏曼安,我们之间已经出现裂痕。靳予城那么洞若观火的人,未必就看不透。沉默是金,是豁达的包容,可包容不是没底限的……我竟然完全没意识到,还一手将这裂痕撕扯得越来越大。
“予城……”看着那个山般深沉的背影,我哑着嗓子叫了一声。他停住脚步,不过没回头。
确实是我让他寒心了。千里迢迢回来就为跟我澄清误会,却看到那一幕……不得不说,许律的时机也掌控得太巧,让人想辩解都有心无力。我咬紧唇,奔过去双臂环住他,把额头抵在他身后。
想说对不起,想告诉他我不是有心,可喉咙像被针缝住就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靳予城覆上我的手,粗粝掌心在我手背上摩挲一圈,一根一根掰开了我的手指。
“好好休息吧,城安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处理,希望你能尽快回归。”他把手插进裤子口袋,身影终是消失在门外。
我一个人站了很久,颓然跌进身旁的椅子里,失落得要命,又茫然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晚上靳予城仍是睡在书房那张又硬又窄的沙发上。我洗好了躺在床上,一直在昏暗中盯着房间那扇门,心存一丝隐秘的期待。他一直没有出现。
其实很想主动去见他,可想到白天的淡漠,几秒后这个念头还是被打消了。说到底,我也不是他的妻子。这样的关系本来就不尴不尬,如今他明确表现出拒绝的意思,我能以什么名义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