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县主伸手去拿起汤碗,又猛地用力扔下,两指往旁观倾斜,那碗带汤直愣愣朝宴然扑去。
宴然并非不能避开,但若如此只怕会将汤汁蘸到一旁的江秀灵身上,但她亦不会乖乖受了,在汤碗接触衣袍的瞬间,她猛地抬袖挥去,那汤汁有大半洒到她的衣裳上,另有小半连带着碗则将长乐县主砸了个正着。
“大胆!你是故意的是不是!”长乐县主好看的花衣裳上布满污渍,整个人怒不可遏地瞪着宴然道。
宴然抖了抖衣袖上的汤汁,“县主手中的汤碗直直向小女飞来,小女还不能拿袖子遮一遮?”
长乐县主冷冷一哼,“这汤太烫,我不过是手滑。”
宴然低头甩着袖子,懒得理她。
在场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大家心里门清这汤自做好到上桌,少说也有一个多时辰,加上如今倒春寒,哪里就烫了。长乐县主不过是故意找个理由寻这丫头晦气罢了。
宴然也难得与她争辩,只抿着唇,蹙着眉,一脸苦恼。
江秀灵见状,忙站起身道:“李妹妹,县主,你们的衣裳都弄脏了,我带你们去换身干净的。”
京中像她们这种出身的人家,外出赴宴都会带身替换衣裳,以备不时之需。
宴然听江秀灵如此说,便站起身,屈膝向她行一礼,“有劳**姐,给您添麻烦了。”
长乐县主也站起身,却只冷哼一声,便转过身子,背对着宴然。
江秀灵见状,忙在一旁引路。
几桌外的宴席上,英国公世子夫人看见这一幕,与席上夫人们寒暄数句,也寻了个由头,站起身,离席而去。
不远处的堂屋里,今日朱府太子被英国公府几个年轻的小子们你一杯我一杯地灌着酒,连着喝了几杯下去,腹下一阵收紧,便站起身,道要去更个衣。
朱伴霖见状,忙起身相陪。
太子是他领进府的,自要将人照顾周全。
两人刚走出堂屋,便与走在前面的江秀灵迎头碰上。
“宴席尚未结束,表妹何以便离席了?”太子与朱伴霖几乎是同时说道。
江秀灵屈膝向二人行了个礼,低声道:“禀殿下,表哥,我带两位贵客前去整理一下。”
长乐县主看见了太子,忽生一计,嘟囔着嘴道:“太子哥哥,你可要替我做主,这丫头胆大包天,将汤汁泼到我身上。”
这谎话张嘴就来的本事也是没谁了。
太子凝眉朝长乐县主身上看去,果见她衣裳上沾染着些许污渍。
长乐县主是南康长公主唯一的孩子,小时候长得白白胖胖的,很招人疼。
今年随着年岁渐长,气性也越来越大,不过在皇宫里,给众人的印象却是个娇憨任性,没什么心机和城府的姑娘,照样赢得上至皇太后下至太子妃的喜爱。
太子难得见她一副狼狈样,半是打趣半是心疼道:“这是谁将你弄成这副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