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依桥不知尹明乌这句突兀的话是何意,静静等着后文
尹明乌道:“不如这样,你让元魁入鬼师,我就把东西还你,如何?”
“不可能!”孟依桥立即道。
尹明乌直视这孟依桥的双眼:“你舍不得元魁,毕竟他是你从小带大的孩子,对么?”
这句话语气很是奇怪,孟依桥看着他深不可测的浅褐色的眼睛,回想起他种种行径,忽然担心尹明乌以元魁来要挟,立刻冷笑一声:“他只是我一个不成器的弟子,我如何舍不得?我是不想让我影流出一个鬼师逆徒,败了我门派的名声罢了!”孟依桥这话说出口,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
但他身后的元魁已经被怒火烧昏了头脑,那里有明察秋毫的冷静,听到孟依桥这般说,黑气缠绕的手已经向孟依桥伸去。
尹明乌已经兜不住笑意了,孟依桥见他一笑,更是心惊,可身后的元魁悄无声息他如何察觉?心中反复思索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对。
“你还是在讨好文承安,对吧?”尹明乌笑意森森。
孟依桥越发觉得他前言后语不着边际,更是思绪如麻,只觉得四周的不安和恐慌压得自己近乎窒息,不想在与他争论。
“不与你废话了。”说罢,孟依桥转身要走,先看到身后一团黑气,接着便见黑气中元魁狰狞地脸。
雪球惊叫一声,跳到泥地上,孟依桥却浑然不觉。孟依桥想起自己最后那几句话,耳中嗡嗡作响,他良久才能开口:“元魁?你怎么在这里?”
“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子,出来散散心。”元魁声音冷得像是山谷积雪,干烈北风。
孟依桥瞬间六神无主:“不,我是……”
元魁脸部肌肉不停抽搐,他扯着嘴角笑起来,那笑容格外骇人。“别说了,师父,徒儿清楚您的意思。”
孟依桥听着他阴恻恻的声音更是慌乱,已是张口结舌:“我不知道你在我身后。”
尹明乌笑道:“若知道,你可不会说出实话,对吧?”
孟依桥知道现在是百口莫辩,愤怒慌张之下可能说出更无法挽回的话,于是闭上眼,等汹涌的情绪稍稍平静,才开口:“元魁,等你冷静下来我再与你解释吧。”
说完,他与元魁擦肩而过。元魁满怀怒意地回头瞪着他,看见孟依桥落寞的背影,忽然间怒火如被暴雨浇灭,心也软了下来。
这些变化尹明乌都看在眼里,他也不急,拿出一册竹简放在元魁手中:“这是《鬼师通学》第二册,待你研读完,你我还在这里会面。”说完,他拍了拍元魁的肩,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孟依桥等了一天没等到元魁来找自己,倒是文承安先请自己去“坐坐”
而众弟子只见孟依桥回来时郁郁寡欢,心事重重。
孟依桥正烦躁地翻一本书,雪球自己回来了,不用想也知道谁在背后捣鬼。
雪球扑倒孟依桥腿上,孟依桥发现他身上绑着一个小布袋,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封信。孟依桥忙四处张望,闭目静听,可四周脚步嘈杂,也不知是否有十方天音的人混入其中。
他走到屋子中间,打开信,才看了两行就沉下脸,读完信,在油灯上点燃烧尽,兀自坐着发呆。
孟依桥脑中不停回响起各种各样的话:
“你们在我无极境内鬼鬼祟祟,真当我是瞎了聋了!”
“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子出来散散心。”
“你为虎作伥,不知廉耻,与你纠缠令我恶心。”
“孟依桥,你这是在与我,与无极为敌!”
还有尹明乌信上的那就话:“十方天音无孔不入,元魁的秘密迟早会泄露。此事越是拖拉,就越会后患无穷。”
雪球乖巧地看着孟依桥,绒毛围住他的脖子。
夜里四周还是安静,孟依桥静躺着试图理出思绪,圆月高悬,但他始终没有半分困意。
忽然听到“咯咯”一阵怪响,接着破空几声,孟依桥如遭电击般弹起身,三柄短剑射到他刚刚躺着的地方,刀柄还兀自颤动。
孟依桥一矮身,又一柄刀紧贴他的后脑飞过,“噌”地一声插进木制地板中。
孟依桥一跃,后背紧贴窗子所在的墙壁,飞刀还“唰唰”地破空而入,窗纸被戳得粉碎,塌上和窗前的地上插了足有二十柄刀剑。
又是“咯咯”两声,外面安静下来,孟依桥细听外面确实没有异响了,才走过去拔下一柄飞刀。
整个过程孟依桥很是冷静,心跳完全没有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