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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武宗会昌元年,公元841年。

东都洛阳初春的天气仍旧有些料峭,风吹来还有一丝丝的凉意。

一家小作坊后院的丝柳发了新芽,几只黄鹂在上面跳来跳去,柳树下坐着一书生摸样的男子,那男子穿一袭单衣,微微凝眉,一手托着下巴,不时拿眼去看柳树上的黄鹂。

男子眉间略显清愁,似乎有心事。

这样坐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之后,男子起身长长叹息了一声,回想之前种种,仿佛梦境。

他叫苏名,本是二十一世纪一所高等大学的学生,在学期间精研犯罪心理学、经济学和古典文学,毕业之后准备留校任职,可谁曾想在宿舍等通知的时候偶然翻看唐史竟然睡着了,等他醒来,发现自己竟然附身到了一个病怏怏的书生身上。

书生叫苏无名,与之亲近的人经常叫他苏郎,身子骨很弱,想来是只知读书不知锻炼所致,所以一个小小的感冒都必须卧床好几天。

在卧床的这几天,苏名对这个家有了大致的了解,这户人家是做布匹生意的,家中除了他和一个五十多岁的母亲外,再有便是两个帮忙织布的老妇人,作坊生意不是很好,勉强能够糊口,有时赶工来不及,亦或者是家里人生个病什么的,可能要饿一天肚子。

苏母圆脸,是个很善良慈祥的妇人,对那两个织布的老妈子很好。

苏名并不是一个郁郁寡欢之人,相反,他对任何事情都很乐观,所以当他在柳树下想了半柱香的时间之后,他决定接受眼前的一切,做一个不一样的苏无名。

想到苏无名这个名字,他不由得笑了笑,他熟读各种古籍,知道唐朝的确有一个苏无名的,而且据说是个神探,只是那个苏无名是生在武周时期的,曾经帮武则天的女儿太平公主抓住过贼人,如今这里是唐武宗李炎时期,之间相差一百多年,想来不是同一人。

正当苏无名这番想着的时候,一个妇人端着一碗汤药从屋里走了出来,边走边喊道:“苏郎你个孩子,病刚好就出来吹风,小心再着凉了,来来,赶紧把这药喝了,除除根!”

妇人正是苏母,苏无名见她不辞辛苦的照顾自己,心中不由得十分感动,心想一定要把身体锻炼好,再不让苏母为自己操心。

接过汤药一饮而尽之后,苏无名擦了擦嘴,问道:“母亲,我生病这几天作坊一直没开吗?”

苏母听了这句,脸上略微露出惊讶神色,心想苏郎之前一直不关心店铺生意的,怎么今天突然问起这事来了呢?

虽是惊讶疑惑,苏母却还是答道:“接了城东李员外家的一单生意,帮他们做十尺布,张妈她们在做,你就不必操心了,赶紧把身子养好才是正事。”

此时苏无名身子刚好,实在不想回屋躺在,生命在于运动,他更喜欢到处走走,所以听完苏母的话之后,他连忙笑道:“孩儿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多走走更好,母亲还是领我去作坊里看看吧。”

苏无名之所以这样要求,除了要到处走走锻炼身体外,再有便是他觉得作坊是整个苏家钱财的来源,他身为苏家唯一的男丁,若不想办法赚钱,如何养活家人呢?

听苏无名这样说,苏母甚是高兴,于是拉起苏无名的手向作坊走去,边走边说:“自从你父亲死后,你便一心攻读,想着考个进士步入官场以光宗耀祖,这纺织一事,你是久不过问了,为娘想着,你读书赶考了三次都名落孙山,想来这辈子跟官场是无缘了,不如就继承为娘的手艺,以后我老了不在了,你也不至于没有手艺而挨饿不是!”

苏母这一番话说的苏无名有些云里雾里,他以前赶考过三次吗?

仔细想想,还真的曾经赶考过三次呢,而且三次皆名落孙山,好像洛阳城中的人为此还笑话他,给他起了个外号,叫什么苏落第,意思是说他一辈子都考不上进士。

在唐朝这种等级比较甚严的朝代,庶民若想入官场只有两种办法,要么就是科举考试,中了进士经吏部考核,便可在朝为官了。

要么是给达官当幕僚,若是那达官欣赏你的才能,推荐你做官,你便有机会为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