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和尚便乖乖的站于道路两旁，将道让了出来，听得出来，如此境界的声音非天境修为不可为，大砚寺天镜修为的人中，只有至尊一人。

白儿向众和尚微微行礼，闻声走向大殿，至尊坐于蒲团之上，见白儿来了，指着一旁蒲团笑道：“这里坐……”

白儿轻应，依言坐下，然后又将头叩在蒲团之上，泪声语颤道：“求至尊解惑……”

至尊细细打量白儿，摇头轻笑，“若不辨认气息，还真以为冰滦来了，你们真的好像……”

“求至尊解白儿困惑，敢问至尊，白儿到底是不是妖？”

至尊听闻，沉默良久，以往他直接相告便可，可她乃是自己师尊的传人，他怕直接相告她会做了傻事。

按辈分，圣佛传法器给白儿，白儿应当算是至尊的师妹，可她偏偏是妖身。以往他还会对妖类有所芥蒂，但自从他用回梦之术寻师尊圣佛时，却发现，自己的师尊竟也化身成了凡世的妖……

“咳……”

至尊深深叹息，“妖有什么不好吗？”

白儿身体一颤，她显然在至尊的口中得到了她想知道的答案，然后声泪俱下的求道：“既然我是妖，天下人喊杀喊打的妖类，求至尊杀了我吧！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无亲无故，娘也不要我了，我不想活在这个世上受苦了……我愿意献上这法器。”

说罢，白儿将串珠捧在手心，递给至尊。

至尊摇了摇头，将法器推还给白儿，暖声道：“既然是师傅传给你的，你留着便是，按照规矩，你我算是同辈，不要这么看不起自己……”

白儿抬起头，哽咽道：“哦？至尊看得起我？”

至尊依旧笑道：“在这小小灵仙，似乎没有你的存身之所，但在凡间，你可以去找圣佛，去找凡间带圣佛修行的妖仙，现在圣佛也乃是妖身，哪里或许是你的归宿……”

白儿瞪着大眼睛，“你是说，小扫把？还有……玉笒姨娘？”

“嗯。”至尊点头。

白儿若有所思，昔日白儿的功法还是玉笒传授的，想必问姨娘便可知道，为什么妖类能修习佛门法术。还有，她想问问，圣佛好好的灵仙不做，为什么要当妖，凡世真的是妖类的容身之所吗？

想到这里，白儿又想起了冰滦，思念之心，一汪清泪如注，问道：“请至尊告诉我，我娘她为何性情大变……”

于是，白儿将她从紫阳口中得知的情况，一一告知了至尊。

至尊听闻后感叹，这诛仙郡竟又换主人了，还是灵仙外人，不知能否做的比邑阳千更好，是否能兴我灵仙。

摇了摇头，“老夫不知冰滦为何性情大变，多半是因情索引，老夫只是和尚，情爱之事一窍不通。但可以肯定，在这灵仙，你们母女的情分怕是尽了，不过不要紧，你去随我师傅一同修行，待到有朝一日登入天界，到那时便不再分妖类和人类，那时你们可再续母女情份……”

白儿听完，细细品味，她哪里听不出来这是宽慰人心的话，仍旧谢道：“多谢至尊宽慰……妖就是妖，有什么好说的，万年都不曾有人修成仙人，至尊只不过是想让我活着……”

至尊不否认的点了点头，“你也不必一心想着死，且探凡世的妖为何而活，修者的岁月有千秋万载，你才活了多少岁月，且在这世上看看你没看过的，体会一下你没体会过的东西，也不枉来到这世上一朝……

还有，之前的话，不完全是骗你，你小小年纪就能悟得人劫，其天赋可想而知，冰滦又乃是灵仙外人，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你们真的能在天界相见呢……”

白儿笑了笑，“若是那样，最好。”想了想又问道：“要如何去凡间，娘不肯再见我，更别说为我打开凡间通道。邑阳千又不知去向，我该怎么去？”

至尊慈祥的笑道：“你跟我来，我带你去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