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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一个玄衣青年牵着枣红色骏马,取过裴思陵的包袱,他眉清目秀,表情怯懦,只可惜脖子间多出一道暗红的缝线,似乎从前被利器所伤。
“嗯?”裴思陵睨视。
“将军,陛下尚没有接受您递交的漠北军军册,也还没有将路通令牌交予咱们,如此出城……”青年头靠马鞍,轻声说着。
“时辰到了,自然是要出城。”裴思陵冷漠道:“办些事情而已,何必劳烦圣上?”
“喏。”青年偏开头,将手中的缰绳递给了裴思陵。
后者接过,望了望笔直站着的青年,淡淡道:“从今以后,你便叫作裴宣毅,我的远房表弟。”
“好了,你也上马吧。”
“喏。”青年骑上一旁的皂白马,眉目间隐约露出一道血色的印记,似乎是神禽的羽翼,但随即隐没下去,同平常人没有两样。
裴思陵缓缓回首,街角阴暗处似乎有人影晃过,他收回目光,勒紧马缰,将是离开。
……
袁州。
“太守,话说这梁王连个招呼也不打便领着军队离开驻地,此事难道不需要递交呈书?”作为袁州太守属官,刘旺觉察到梁王军营的不对劲便立刻禀报给了袁州太守沈和生。
“哦?本官怎么觉得很是正常?”沈和生喝了口手上的热茶,这茶刚刚从梁王驻府里送来,随着一起送来的还有整整四箱珠宝,“梁王殿下可能是将队伍拉到某处操练,毕竟咱们袁州离那哀牢山阵营还有许久路程,自然是疏于练习军法。”
“可卑职以为……”刘旺小心翼翼道:“终归是要递交呈书,万一皇都来了使节,知晓了梁王不在驻地里,怪罪我等可如何是好?”
“行了,这些都是本官的意思,你将自己的事情忙活周全了再来和本官讨论这些枝节末叶的东西。”沈和生被茶水烫了,嘴巴火辣辣得疼,胸中一团怒火烧得更加旺盛。
“太守大人……”刘旺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沈和生摇手拒绝。
沈和生憋了口气,随即破口大骂道:“我是太守还是你是太守?管那么多破事干什么?滚,滚,滚!别来烦本官!”
“喏,喏。”刘旺只能退下,心中还在想着为什么太守大人竟然对梁王殿下私自领军离营视作无睹,这可真是奇怪了,按道理说太守大人与梁王殿下泾渭分明,怎么今日……
迈出太守府,刘旺往市集走去,路过街角似乎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响,眼神略去,一道血红色的双眼充斥满他的视野。
“呜——”刘旺嘴巴被捂住,眼里全是惊恐,被猛地拽进了角落里,陷入黑暗当中,骤然没了声响。
不一会儿,刘旺再次走出了阴暗,只是眼神里莫名多出了血色,面无表情,僵直着摆动身体,向着闹市走去。
那角落里,躺着一具面目模糊的身子,鲜血自他的面部留下,染红了整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