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滚到后面去?”司徒夏泽一口郁气阻塞在胸口,他朝着傅瑶浅浅施礼,笑道:“公主受惊了,今日我们冒然造访,就是因为国主很是思念他的好友,南朝世子傅修宜,公主不必担心。”
“司徒将军说笑了,你们这么大动作仅是为了请世子吗?倘若真的是新国主要请殿下,大可以派个宫中人物,不必这般大动干戈吧。”傅瑶语气冷淡,特地将“新”字咬的极重。
司徒夏泽何等聪明人,一声便是听见,依旧是敬候的语气道:“国主即新登位,自然要处理冗多国务,自然抽不出空闲来,就由我等来造访,请世子殿下入宫。”
傅瑶望着司徒夏泽明显是虚情假意的笑容,她很是明白,这趟入宫绝非易事,恐怕是刀光剑影。
“世子这两日身染风寒,一直未见好转,还望将军告知国主,待世子身体好转,自然会进宫去面见国主。”傅瑶也是回赠一个笑容,毕竟不能伸手去打笑面人。
司徒夏泽显然是料到了傅瑶会这般说话,他故作惋惜道:“啊,这样啊,我就说嘛,世子也绝不是那种故意避着国主的性子。”
“你个蠢货,世子病了都没问清楚就在这里瞎吵吵。”司徒夏泽呵斥一旁好在因手腕骨裂而龇牙咧嘴的刘川,“杜先生这样教训你也实属应当。”
浅浅两句就将刘川原先冒犯傅瑶的罪过推到一旁,只是怪罪他没有问清状况,傅瑶听了便知这个司徒夏泽是个老江湖。
“只是,今日既然到了佳德院里,免不了要探望一下卧病的世子殿下,还请公主带路,我一人进里探望一下世子。”司徒夏泽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角色,伸腿就想往里面迈,傅瑶和杜焕明也不好阻拦,一时气氛又僵了下去。
杜焕明左手微动,他之所以犹豫许久,是因为今日若是对司徒夏泽动手,之后想要逃出九原城,乃至西岐国边疆,就必须挟持司徒夏泽。可他并不知道司徒夏泽的底细,如果第一时间拿不下对方可就麻烦了,那群西岐国兵士们有的还配备有劲弩,万一伤到公主,可就……
就在他犹豫那片刻,司徒夏泽就已经察觉到南朝众人不敢动他,于是他放心地向里院走去。
“姑姑,怎么了?”还没等司徒夏泽踏入内院,一道清冷的男声传来,听到了声音,南朝众人内心咯噔一声,而司徒夏泽嘴角扬起了笑容。
傅修宜和杨锦溪一同出来查探发生了什么,却见院里一团糟,许多西岐国的兵士手持利刃虎视眈眈,还有一个手持铁鞭的中年男人,正一脸诡异地对着自己笑。
“这……”傅修宜脑袋有些转不过来,但看见自家姑姑脸上的凝重,他大约是明白了什么,顺势偏过头去,倚在了杨锦溪的身上。
杨锦溪顿觉自己半边身子一麻,刚想推开傅修宜,却听见这个家伙低声说道:“假装一下。”
众人猛然一惊,看着软绵绵搭在别人身上的傅修宜,只听见他有气无力道:“诸位是有什么事吗?”
司徒夏泽也没想到这傅修宜也是个难缠货,脸上的笑容也随之僵住,咧开嘴道:“世子身体可还好?”
傅修宜有气无力道:“前两日染了风寒,这不是听见了外头吵闹才出来看看,不知将军如何称呼?”
司徒夏泽躬身道:“西岐国大将军,司徒夏泽拜见世子殿下,殿下福安双全。”
傅修宜听到了司徒夏泽的名衔吃了一大惊,可他很快镇定,依旧那般病怏怏的模样道:“大将军今日驾临佳德院是为何事而来?”
司徒夏泽稍稍抬起头,眼神凌厉得似一个巡捕猎物的猎手,扫视傅修宜,却发现对方竟毫无破绽,他愣了片刻道:“国主想请您进宫一叙。”
傅修宜听见是司徒秋宇要见他,刚想答应,却瞧见姑姑脸色不大对,于是将卡在喉咙眼的话又咽了下去,他无力地摆摆手道:“还是请大将军替我回谢国主的抬爱,可是我这状态难以相赴。”
司徒夏泽好像出口相劝时,院外又来了一队人马,与他们着装不同,似乎是宫中的人物,为首的是一个着装华贵的宦官头头。
“陈掌玺?”司徒夏泽认出他,这不是宫里的掌玺太监陈贤吗?他出宫来做什么?
陈贤自然认识司徒夏泽,他点头示意,从怀里掏出一纸冰蓝圣旨,尖声道:“国主御旨!”
“召南朝世子傅修宜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