罒罒,感冒头疼,遭不住了,这章先不要定,明天补。
正午时分,阳光酷烈,暑热大盛。
就连那躲在树荫深浓处,长一声短一声,聒噪不已的蝉,都暂且安静了下来。
而葡萄架下,却是另一重天地。
蒙茸一架自成林,窈窕繁葩灼暮阴。
灰褐色的葡萄藤,柔软又富有韧性,它们彼此交互相缠,蜿蜒攀爬上木架。
碧绿繁茂的椭圆葡萄叶,由此海浪般地延展开去。
层层叠叠,密不透风。
以致于蓬盛到的阳光,也只能从轻微细小的枝叶缝隙间洒落进两三缕金线,给黑底红绘檀木案上的云纹慢描上一层金边。
而这密不透风的绿色海洋,被白茫茫的阳光一透,愈发绿的通透,绿的叫人眼底都浮起凉意来。
阿娇歪坐在坐席上,捻着一枚玉石棋子,正候着楚服落子。
楚服犹疑不定,一时在这儿欲下,一时又在那儿欲下。
阿娇懒得催她,便微微往后倾了倾身子,仰头望向头顶的绿色海洋。
偶有风来,葡萄叶便裹着玛瑙般的葡萄串波浪般地翻滚起来。
她闭了闭眼,仿佛能听见它们嘻嘻哈哈挤成一团的笑闹声。
真好。
她特别喜欢这样朝气蓬勃,生命力无限扩展的感觉。
她惬意地深吸了一口气,刚想坐直了身子,笑问对面举棋不定的楚服要不要直接举手投降,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便响了起来。
四下里服侍的宫人重重跪倒了下去。
就连楚服也起身离了席。
而后,身前笼下一大片阴影来。
“你倒是自在。”
声线清朗,微含笑意。
是刘彻。
她笑着抬起头来,“今天朝会结束的挺早啊。”
他霎时失笑摇头,满脸都写着唉朕的皇后怕不是个傻子:“已经快近午时了。”
“啊?”她讶然不已:“我才坐在这玩了几把六博啊,一上午的时间就没了?”
他笑着叹了口气,说:“山中才一日,世上已千年嘛。”
说着便伸出手去拉她起来:“皇后现在该回到俗世中,去陪朕用昼食了。”
于是,并肩相偕着往回走。
一出了葡萄架,立时热风扑面,暑气逼人。
好在很快便进了回廊,躲开了炙热的阳光。
但走到后来,额头上到底也热地生了层薄汗,极慢极慢地往下沁,痒地人浑身都不自在。
好容易回到了殿中,珠帘一打起,立时便有澎湃的凉气席卷过来,不由拒绝地透进毛孔里去,让人舒服地打了个冷战。
冰气氤氲的空气中,弥漫着清淡的荷花香和幽雅的熏香,阿娇深吸了一口重叠交融的香气,由衷地感慨道:“还是殿里舒服。”
刘彻便笑:“那这意思,下午就不去葡萄架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