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世站在了厕所的门口,当房间门打开的时候门扉会直接堵在面前,她在等待女人失去防备心走进房间关上房间门的那个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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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后·第三天·晚上】
“笃笃笃”
一楼没有开灯,窗外投进来的灯光在室内分割出明与暗的交界,一个身影坐在阴影里,听见这声音动了动手指。
“唔……”我睡着了啊。
周涵山撕开几乎黏在一起的上下眼睑,睡意依旧盘踞在大脑里,连带着身体都像山一样沉重:“谁呀?”
沙哑的嗓音有气无力,没有得到回应,他顿了顿,提高了音量:“谁呀?”
他站了起来,拖沓着脚步来到大门口,没有回答。
“听错了吗?”或许是因为做梦?
“笃笃笃”,伴着风的声音。
若说是敲门声又太轻,若说是风吹的又太响。
周涵山有些清醒了,旋开反锁,手掌放在门把上轻轻下压,昏黄的灯光随着打开的门扫在他的身上,又是“笃笃笃”的声响。
门外没有人,周涵山的视线落在了挂在门外门把上的透明塑料袋上,呼啸的风吹过,带着塑料袋里的某个硬物敲在门上发出声音:“笃笃笃”。
“……”
周涵山把塑料袋拎进来,顺手打开了客厅的灯,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把东西放在了茶几上,茶几上托盘里配套的茶具里少了两只杯子,给自己倒了水后他躺倒在沙发里缓了缓神,在睡意重新涌上来之前又坐了起来,打开了塑料袋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一只褐色圆头的小皮鞋,女童的款式。
一个词和着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升起直冲脑门,周涵山彻底清醒了——
绑架勒索,不准报警!(这似乎是一句话。)
他手一抖,把塑料袋直接丢了出去,同时一张脏兮兮的纸条突破了塑料袋的封印悠悠荡荡地在空中打了个小漂,慢悠悠的落地。
周涵山整个心神都落在那纸条上,心跳到了嗓子眼。
那上面似乎有字,会写着什么?赎金?撕票?冷静冷静。
玛德,这种事情怎么就落在了我家头上?!
他手指颤巍巍地去够那张纸条,慢慢地把有字的一面翻过来朝向自己,视线在地板上的污渍和花纹上游移半天后一鼓作气降落在纸条上——
“**购物超市……食盐……3元……小号塑料袋……”
周涵山不敢置信地翻来翻去,难以相信这真的只是一张简简单单的小票,没有任何玄机。
他卸下一口气,心头涌起一股近似怅然若失的愁绪。
他把皮鞋拿在手上,靠在沙发上研究,鞋很新,衬里有些湿,像是洗过,凑近了却闻到了水腥味。
把这只鞋放在门口到底是什么用意?
周涵山当然认识这只鞋,毕竟就是一周前的事情,他和娇娇带着晏晏一起去商场购物,除了给君君的女式小皮鞋,还买了一双颜色相同的男式小皮鞋,那个时候他还跟娇娇说跟养了两个小孩似的。
他还记得导购跟自己说这两双童鞋是这个季度的新款,只有几个城市限量出售。
但要是他认错了呢?
周涵山有心找自己母亲辨认一下,但……等天亮吧,让妈再多睡会儿。
他叹了一口气,准备打电话给了负责联络自己的警察号码。
“喂?”
“我是,啊?找到了!”
周涵山腾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甚至忘记了挂掉电话就手舞足蹈地往楼上跑:“妈!妈!!妈!!!孩子找到了!找到了!”
对面的警察好笑地挂掉了电话,对着同事悄悄道:“还好找回来了。”
同事笑着点头,看向正对着自己不远处的旧沙发上相互依偎着的两个小孩,男孩睁大着眼睛好奇地望着办公室里忙碌的大人们,女孩则已经枕着男孩的大腿睡的香香的。
看样子是没有落下什么心理阴影,真是万幸。
而在自己右手边的一个紧闭房门的办公室里,将小孩送回来的好心人得意洋洋的语句不时漏出来几句,哦,好心人已经将自己的光辉事迹和“机智”的心理活动来回说上了几个小时了。
他对还拿着手机准备通知女孩家长的同事说:“报案人说早就怀疑邻居买孩子养,白天的时候两个孩子直接冲进了她家,她就有‘先见之明’地给扣下了不准人带走,可以说是误打误撞了。”
“是啊,运气太好了,就是有点奇怪,拐子为什么会把孩子卖到那么近的地方?开车也就一个小时,没跨市没跨省,而且出手得也太快了,都不像是拐子了。”
“总之孩子找回来了就是万幸了,等家长来了再说吧,孩子还太小了什么都不肯说,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心理阴影胆子不小,怎么就什么都不肯说呢。”
是呢,为什么什么都不叫他说呢?
周晏言听着叔叔们说着话,似乎以为自己已经刻意压低了声音就不会让他们听见了,大人真是天真。不过,他低下头,看向被自己用手捂住耳朵的女孩纸,在不安静的警察局里依然睡的香甜——
为什么呢,明明那么厉害地带着自己逃出了坏人的魔掌,却不告诉大人呢?
男孩看着女孩的眼睛里,闪耀着星星般的光亮,那是被什么有趣的玩具吸引时就会亮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