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芒每向后一步,暮禾便向前一步:“宗主我知错了。宗主我再不这般肆意妄为了。余下的阴气我再喝几天药就是了。”
“不行。”
司芒见事情绝无回旋余地,便不再后退,主动伸出双手:“我真的知错了,能不能轻一点.....”
暮禾扣住她的双手。司芒身体后靠不满地哀叫一声。
暮禾的动作明显轻柔许多,但疼痛毫无缓解,依旧撕心裂肺。她仰起头,拼命向后挣躲。这次她管住嘴巴,不去咬东西,却忍不住踹了暮禾一脚。结果被施加法术动弹不得。
“好不容易长好的!你又弄开了!还有我的新衣服!我还贫血呢!”司芒坐在榻上,半条命都疼没了,嗓子也喊得变声。
暮禾迤迤然坐至桌边,抿一口茶水,轻声斥责:“胡闹。”
“我错了......”司芒闷哼一声,将泪水擦拭干净。
暮禾递给她一杯茶。
“我到底可不可以留下这两只鬼?”司芒缓和许多,捧着茶,端正坐姿。
暮禾从袖中摸出一本书,扔到司芒手边:“第二页。”
这本书中条列着身为修士应遵守的最基本的原则。前部分便将邪修与鬼修做了明确区分。
以非凡之法,将应入黄泉之鬼强留于人间,是为邪修,罔顾常伦,罪当诛。辟径至黄泉,引鬼魂之力或以迷世鬼魂为助,是为鬼修。
其后又列诸多细则。基本思想不过是,修士与黄泉之鬼可以相互利用,前提是双方自愿。而无法入鬼域再轮回的魂魄无需区别对待。
也就是可威逼,可强迫?
司芒立即否定这种想法,此类威逼强迫是双向的,风险极大。现如今,这两只鬼就属于无需区别对待的范畴。驱除体内阴气,可防止她今后在无人相助的情况下受到胁迫。
司芒合上书。早就知道这位暮宗主做什么都是对的。就算将自己疼的半死,事后也得感谢他......只是失去了阴气的牵制,自己又要小心谨慎,避免毒发了。
“多谢。”她极不情愿地举起书:“借我看两日。”
暮禾不答话,但司芒知道他一定是答应了。她倒在榻上,清清嗓子,愈发觉得发不出声音。她将暮禾递来的茶喝掉,稍缓,出去收拾散落一地的书籍。
正收拾间,她意识到自己今日要做的事情真不少。先到后山找付律,一起去专术阁修习。送衣服时,宁姨提起自己改进的那个接骨方效果很好。下午应当再跑一趟医馆。其余时间背书。
她长叹一声:“宗主,我这身衣服怎么办啊。”第一次上身,就弄得满是血渍。
“没事。”暮禾温润的声音从书架后传过。
“可我一会儿怎么........嗯?”司芒轻扯衣襟,却发现明明沾满黑血的地方竟已洁净如初。
她撇撇嘴,道声谢,将令牌揣入怀中,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