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是曹老四再来要账该怎么办?”
既然不许自己出门挣钱,可眼前的难关要怎么过,凌霄故意提出难题。
福伯顿时耷拉了脑袋,整个人委顿的仿若一尊石像没有半点活的意思。
“那借据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确实是我爹借了他们的银子,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凌霄再敲一遍警钟,好让福伯能够彻底清醒。
“曹老四不好惹,咱也惹不起。如果实在不行,老奴我就陪着少爷背井离乡,等到您金榜高中的时候再回来找他们算账!”
凌霄顿时一脑门子的黑线,白天自己里里外外打量了一番,这可是座三进三出的大院子。雕梁画栋,青砖红瓦,卵石铺路,珍花异草,亭台楼阁,便是连用的锅碗瓢勺也都是精致讲究的家伙。
开玩笑,上辈子自己拗不过丈母娘的要求,累个半死再欠了一屁股债才买了个令她老人家满意的钢筋混泥土的鸽子笼。这辈子白白落个这么大的房子,背井离乡是什么东西,就是打死也不能扔下这么大的家业跑路。即便是死,死在这样的地方自己也认了。
“不,我不走,这是爹娘留给我的地方,我要守着!”凌霄断然拒绝,不容分说。
福伯不由得老泪盈眶,既为老爷、夫人高兴,小少爷竟然如此孝顺懂事;又为眼前的窘境感到伤心,凌家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
“明日我出去挣钱!”凌霄抓住时机再次提出要求。
福伯陡然抬起了头,一边擦眼泪一边连声道,“这种事情小少爷不必担心,老奴再去想办法。天无绝人之路,以我们凌家的名声再筹点银子来还不是件难事。”
凌霄彻底败下阵来,看样子除非是这老头死了,否则他就舍不得让自己受一点累遭一点苦。即便是前世的父母也不曾对自己这么好,凌霄顿时红了眼睛,握住福伯的手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一宿无眠,天不亮福伯就摸索着悄悄出了门,凌霄听到响声躺在床上眼睛睁的更大。
虽说是南方小城,但是早起之时仍让人感觉寒气逼人,倒是梁下三五只燕子叽叽喳喳叫的热闹,给寂静的庭院平添了几分生气。
凌霄穿戴整齐,到厨房劈了几块木头熬了点稀粥自己吃了两碗,再剩下的放锅里盖严实留给福伯。
四下查看了一遍,最后干脆卷起袖子将厨房里的几块木头给劈了,再把水缸里的水装满。正干的热火朝天,福伯从外面走了进来。
“少,少爷,您这是?”
凌霄忙放下袖子来,整理一番衣装正经道,“读书读的累了出来舒散舒散,这样反而不冷了。”
“唉,都是老奴没用,当年老爷在时您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罪!”
凌霄赶紧制止他继续絮叨下去,“借到银子了没有?”
这招果然有用,福伯立刻越发悲伤,“唉,一个早上跑断腿磨破嘴,到底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别说银子,人家见我去了关门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