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都要死了,你莫非还怕一个死人?”徐谦刺激他道。
庾忠“哼”了一声。
“你得罪了当朝最权贵之人,所以该死!”
“最权贵之人?我得罪了皇帝?”明明是他下圣旨让我进京,怎么又说我得罪了他?
庾忠哈哈哈哈大笑几声。
“真是边远粗陋之人,小皇帝在朝堂上就是个摆设,当朝最权贵之人非我们庾氏宗主不可!”
徐谦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庾氏,庾亮?我跟他八竿子打不着怎么得罪他了?
“这位兄台,你们宗主是庾亮吗?我......好像不认识他啊……”
庾忠暴怒道:“大胆,敢直呼我宗主之名!”
还真是庾亮,当朝国舅,可是我真不知道怎么惹着他了,居然要我死?!
山上趴着的苏固也觉得奇怪,庾亮为何要杀一个和他没有交集的人?还有,这个来执行刺杀任务的人废话太多了,磨叽了半天还没下手!
“切,名字不就是拿来喊的么,我偏喊,庾亮,庾亮,狗屁庾亮......”徐谦也被气着了,什么玩意儿。
“找死!”庾忠“咣”地一声拔出长剑,他的随从们也抽出剑来。
“等下!”徐谦急忙摆手。
庾忠冷笑一声道:“求饶没有用,今天你必须死,本来可以让你死个痛快,现在你居然玷污我们宗主的名字,我就要慢慢折磨你死!”
徐谦道:“我才不求饶,我是想问你,你和你的这些人马上要死了,有什么遗言要我带给你们家人不?......啊呀不对,我不认识你们家人呀!”
他皱起眉头,似乎很愁苦很烦恼如何带遗言的样子。
山坡上的苏固等觉得徐谦真是会耍嘴皮子,但愿他的本领能和嘴皮子一样厉害。
庾忠被气笑了,刚开始可怜这家伙就是个错误,结果被一个死人闹得心情很差。
“兄弟们,给我先砍断他的双手双脚,然后我要割他舌头挖他眼珠,把他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剔下来!”这种事他没有少做,那些庄园里的奴隶要不听话想逃跑就是这个结果。
苏固讥笑徐谦,让你逞口舌之快,马上就要成人肉条了,害得老子想砍都没得砍的了,也罢,到时候装起碎肉拿去喂狗!
那些人围了上来,徐谦瞳孔骤缩,真是狠毒呀,看来我也不要手下留情了!
这时一人已到跟前,从马上挥刀就劈头盖脸地砍了下来。
这一刀居高临下,势大力沉,来如疾风,一般人只有挨砍地份,徐谦却是脚尖一点,轻轻闪到一侧,然后提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马上之人刺了一个透明窟窿。
那人瞪大难以置信的眼睛,从马上翻滚下来。
庾忠大喝一声:“好身手,让我来会会你!”
他手中剑尖左右颤动,长剑犹如游龙一般朝着徐谦胸口挺进,让人既无法判断该往哪里躲闪也不知该如何格挡,只有一味地后退。
对于冷兵器的使用,徐谦不如庾忠熟练,他正如对方打算那样不停向后撤退。
突然庾忠像是力气使尽一样长剑停在空中,徐谦见此停住拎剑就要反攻,可他手腕刚动,对方剑尖倏然暴涨数尺,电光火石之间,徐谦以超乎常人的反应速度后退数步,可是剑尖还是直直刺进了肉里。
山坡上的苏固低声惊呼:“好阴险的招数!”
血从剑尖处汩汩流了出来,彼时衣裳宽大蓬松,庾忠看不真切,以为剑尖一定刺中了心脏,加上这招他从来没有失手过,因此他得意奸笑道:“都要拼命打架的话,我九条命也不够活到现在,本大爷一向喜欢玩阴的!”
他把剑一松,按照以前的经验,由于剑尖深入身体,长剑不会掉落,而是剑柄拉风地上下不停抖动。
可是这次,长剑“呛啷”一声掉落地上。
庾忠万分讶异地看了看地上的长剑,然后抬头看到了对方脸上一丝嘲讽的微笑,他知道这次失策了,对方竟然已经退到了安全距离,一股寒气从背后冒出,他刚想转身跑动,忽然觉得脖子一凉,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庾忠带来的人看见他魁梧的身躯轰然倒下,头颅滚在了一边,吓得纷纷逃窜。
徐谦追上去,宛如鬼魅一般东蹿西跳,不一会儿就把所有人杀光了。
他不是嗜杀,他是怕他们跑了去报信,尽管这些人的主子迟早会知道他没有死,但是那时他也许早已安全地到达了建康。
徐谦撕下一个死人的衣服擦干净宝剑、入鞘,接着淡定地继续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