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非也,小生乃红衣神算,断尽世间隐晦事。”
流云见世子得意洋洋的扮上了,笑道“那敢问红衣神算,芳心何时暗许他人?”
“我永远不会许给一个丑八怪,特别是北狄的丑八怪。”
流云没再接话,只是将手中的信层层叠叠封好,又给上面加了个火漆。
“世子,以前谈你的桃花时,你的反应可从未如此激烈。”
楚言也意识到了,刚才流云只是在问他芳心有无暗许,并未问许给何人,他却立刻想到了元旭。百般辩解推脱,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深入人心。也许,也许他只是在想黑乌,蜉蝣时顺带捎上了他呢?捎上了他尴尬的处境,虚张声势的作风。
他恐吓飞絮不是单纯的恶作剧而是为了提示他先楚皇陵意义重大,他画蜉蝣不是为了要挟引诱而是为了告诉他蜉蝣也与旧朝有关。
虽然不知是敌是友,但他的提示的确令楚言醍醐灌顶。楚言想明白了为何有人心心念念引自己上龙虎,为何同为蜉蝣行事作风截然不同。
先楚皇陵的确埋着稀世珍宝,但只有先楚皇室才有办法打开。市井传言楚家也曾为先楚宗室,冯侍卫所在的那一方恐怕是存了复辟旧朝的心。
那么黑乌呢?所有人都觊觎的黑乌究竟是什么?为何元旭愿意耗费那么大的力气告知世人?他是要勾起所有人的贪欲,还是为了其他目的?
然而不管是为了什么,楚言都觉得这个人没有恶意。他就像那袭灰色的袍子,冷清幽抑,却又带着朦胧的温柔,深一分狠戾,浅一分无知,不比天神的白纯洁,不比地狱的黑沉重,沾染了俗世的尘埃烟火,灰头土面,鲜活灵动。
当然,这种心思是不能说与流云听的。他要是说出来了,明日国公就能将他塞回娘胎里去。世子打定主意闭了嘴,拿出风流倜傥的做派,调侃道“呀,流云,你不会是看上小爷了吧?把小爷的一举一动都琢磨那么多遍,小爷要感动哭了。”
“闭嘴吧您!有这自恋的功夫您还不如想想正事。”
“好好好,小爷知道。你就是欢喜小爷才那么关心正事。”眼见着流云挥着板砖样的文书砸来,楚言慌忙躲闪避开,改了口风“停停停,停,说正事。”
“你去帮我打听打听,美女蛇什么时候放我离开帝京?”
流云动作僵了僵,默默吞下世子给明帝起的诡异外号,硬邦邦道“那位最近在与国公商讨您的婚事,意思是要把婚约定在帝京,让您日后多回来看看。最佳人选据说是与七皇子关系极好的萱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