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屈奚的问话,钟掌柜仔细想了一想,然后回复道:“好像长矜先生什么都很擅长,不过这些年长矜先生很少写话本,基本都在指导别人。”
屈奚:“……”她大概是问错人了。
但是沉默一瞬,钟掌柜仔细回想了一下,补充道:“我好像记得长矜先生早些年最擅长写的是人,他笔下的人无物都非常鲜活……”
说道这里,钟掌柜的神色忽然之间一变:“屈先生,您和长矜先生约的,正是写人!”
果然如自己所料,这个长矜先生最擅长的,就是人设!
“或许是巧合吧。”屈奚笑了笑,心里却在盘算着自己到底要怎么要写话本文社定下的题目才能写的出彩。
见屈奚沉默,钟掌柜叹息了一声道:“长矜先生虽然在河南府名气很高,但是先生过的一点也不容易。”
“怎么?”一听见钟掌柜提到长矜,屈奚被拉回了些许注意。
“长矜先生的老子娘生了重病,瘫在床上近乎口不能言,而长矜先生有一个兄长,出了些意外,下半身不能动弹,这一大家子人都靠长矜先生一人养活。”
一听到长矜先生有个兄长,不知道为什么,屈奚心中一动,开口问道:“长矜先生的这个兄长,可是个文人?”
“当然是个文人呐,据说还是个秀才!很多年前,长矜先生的兄长可比长矜先生更有名气!”
钟掌柜已经是话本业内的老人了,一听见这话,就打开了话匣子,侃侃而谈道:
“长矜先生的兄长,之前我们都称他为墨寒先生,那话本写的可是一绝!可惜的是,自从墨寒先生瘫痪之后,就再也没有写过话本子,倒是长矜先生此后凸显了出来。”
屈奚心中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却因为太快,有些抓不住。
回到了拓书阁,屈奚淡声吩咐道:“钟掌柜,最近这段时日,拓书阁除了卖我写的那个话本子的后续,然后就开始歇业吧。”
钟掌柜有些不解:“二小姐,明明我们拓书阁已经有了一些名头,为什么还要歇业?应该趁着现在这个时候多卖些书才是。”
屈奚冷笑道:“我们倒是想多卖些书,也要看屈家乐不乐意我们卖书了。恐怕拓书阁开不了几天,就会生出不少事端。”
有一点屈奚没有说明,她这段时间要开始筹备和长矜先生的比试,不能时常来拓书阁,以钟掌柜的本事,恐怕解决不了那些事端。
听见屈奚的话,钟掌柜点了点头,认真道:“二小姐尽管放心,我没什么大本事,但一定会守好拓书阁的。”
对于自己老爹留下来的钟掌柜,屈奚也没什么好质疑的,叮嘱了几句,就此告辞了。
而与此同时,长矜先生从话本文社出来,通过七扭八拐的羊肠小道,到了一处庭院,推开了庭院的门。
那庭院破旧不堪,柴门因为岁月的侵蚀,好像轻轻用力就会四分五裂。
而庭院里更是杂草丛生,有浓郁的颓荒气息,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废弃多年的凄凉地。
但是诡异的是,这样一个地方,院落的正中间,竟然修砌着高达五阶的台阶,足足有半人高,将院内院外封锁出一个界限。
长矜先生径直踩上了这些杂草,迈过几层台阶,直直地向正房走去。
虽然说是正房,也不过是看起来稍微能遮挡风雨的茅草屋罢了。
一推开房门,就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药味,夹杂着陈腐的气息。
长矜先生站在门外,皱了皱眉,没有再进去,而是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坐在窗边伏案的沧桑男子。
那男子感受到光线变化,抬眼,原本平和的神色猛然之间染上抑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