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宾客散去,偌大的飞山宫又恢复了平时的清冷寂廖。
此时已是亥时,内侍袁成打了个哈欠,小心地躲避着从门缝里灌进来的冷风。离他不远处的殿内只留了两排明烛,烛火跳跃之下,太子、裴叔玉和刘沅莹相对而坐,只听太子叹道:“今夜真是恍如梦境一般,本来只是一个小小的太监,蝼蚁一样的低贱之人,竟直至今日才将他除去,实在令人惭愧。”
裴叔玉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癣疾难除嘛,这次若不是四公主,我们也难有这样的机会。”
刘子桓笑道:“这话说得极是,沅莹都快要成为咱们的福星了。”
刘沅莹勉强一笑,按说王承福被除,高长逸被软禁这些事前世都没有发生,今世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很不错的局面了,可不知为何,刘沅莹心里的压迫感没有丝毫减缓,她思索再三,终于开口问道:“我看那个燕国六皇子太过狡猾,把他扣下来也不知是好是坏,能不能……”
裴叔玉看出了刘沅莹的顾虑,解释道:“高长逸暂时得留着,如果他死了,就给了燕国出兵的口实,单就兵力而言,我们现在不是对手,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挑起战争。为今之计,只能限制他的行走范围,监视和他来往的人,说不定能抓住几个燕国的细作。”
刘沅莹闻言有些失望,她一想到高长逸以后要留在京城就浑身不自在,但现在的确不是杀他的时机,便又问道:“那是不是只要我们以他为人质,燕国就不会出兵呢?”
裴叔玉道:“这可不一定,高长逸虽出色,但他的兄弟大大小小还有十几个,都不是泛泛之辈,还没有到非他不可的地步,不过总归让他们有些忌惮就是了。”
刘子桓听了点头,又道:“总归是事在人为,急也无用,太晚了,今日就都先回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