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士良逼着江元礼去寻沈珠容,江有达在一旁看着直摇头叹气,挥手命人将江士良带走。他也知道这个儿子不成器,但无奈年过半百只有一子,小妾纳了一个又一个,却又一个接一个的肚子平平,时间长了,他也就绝了再生儿子的心思,只盼着江士良能早日成婚给他多生几个大胖孙子,所以每日只小心翼翼供着,生怕江士良有什么闪失。
江有达听了江元礼的叙述也十分惊诧,但他骄傲跋扈惯了的,略一思索便信心十足道:“不用怕,太子不过是个未经世事的娃娃,能有什么作为,也许是因为刚接手刑部,想弄出点动静给皇上看罢了。至于裴叔玉,我估摸着他是得了太子的授意,你有没有派人跟上?他们把沈氏母女弄到哪了?”
江元礼道:“跟了,但手下不中用,被裴叔玉的侍卫打回来了。”
江有达不满道:“你也该管管你那帮手下了,一个个的酒囊饭袋!”说罢拂袖而去。
江元礼像个木头人似的在原地站了许久,他觉得今日受得屈辱够多了,他心想:凭什么,要不是我费尽心机,出谋划策,你江有达和你那个傻儿子早被砍了十八回了!现在只要我一句话,这府里谁敢不听,只要我想,江府所有的金银女人都是我的!
但他渐渐冷静下来,他要忍耐,忍耐到自己足够强大,可以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江元礼整了整衣襟,平静地走了出去。
贞元十三年的冬天雪特别多,天气十分寒冷。刘沅莹每日只是躲在屋里读书写字,偶尔到东宫坐坐,一次恰好碰上太子与裴叔玉练武过招,触动了她想学武的心思,若是两年后那场浩劫不可避免,学会一点防身之术总好过坐以待毙。
临近年节,雪终于停了,周国皇宫上下装饰一新,多数宫殿均换上了华美的宫灯,两千多名太监宫女来回穿梭,忙得一团乱麻似的。刘沅莹不喜年节,虽然每个人都是喜气洋洋,但人与人之间的冷淡疏离更甚平日。
初一的早晨,皇室众人照例在乾元殿拜了皇帝皇后,之后便是君臣朝会、筵请外藩使节,之后几天宫内的筵请一直不断,刘沅莹也不时被皇后拉去作陪一些郡主王妃的宴请。初六这天,刘沅莹来到昭明宫,见是豫康长公主来了,皇后、刘丽姝和刘清越也在。
豫康长公主是皇帝刘珣的姐姐,嫁与信国公蓝朴,有一子蓝颐,与太子同岁,一女蓝素,比刘沅莹年长一岁。
豫康长公主可以说是位巾帼英雄,年轻时十分好武,善于骑射,与当时还是世子的蓝朴成亲后,两人一同前往西北边关,率军击败了邻国的侵犯,可以说是周国皇室的传奇人物。
刘沅莹自有学武的念头后便一直在筹划,但公主们鲜有习武的,一般只练习最基本的骑射,宫中有武师也只传授皇子。所以今日遇见豫康长公主,正对她的心思。
刘沅莹心里一面盘算,一面行礼道:“拜见豫康姑母,姑母大安。”
豫康长公主笑着一把将刘沅莹搂在怀里道:“瞧这孩子,越长越水灵了!”
皇后在一旁笑道:“我看你这几个侄女儿里,沅莹和你年轻时最像。”
豫康道:“像是像,只我年轻时不像她这般瘦弱,瞧这小脸白的,冻坏了吧。”豫康说着将手中的白铜錾花手炉递与刘沅莹,接着道,“我记着我年轻时有一年都立冬了还穿着单衣,被先帝狠狠训了一顿,其实我当时是真不觉得冷。”
皇后笑道:“她们哪能和您比,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练功,长枪短剑样样在行。现在别说是她们这几个公主了,就是世家的郡主小姐们也是娇生惯养,不说习武,能把枪扛起来就不错了。”
豫康道:“不好不好,虽说女孩子应以读书女红为主,但太娇弱了也不好,从我朝开国算起,几十个公主也有了吧,能活过50岁的没几个,太弱不禁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