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那条泾渭分明的大河(1 / 2)十年不愈首页

后来我才爱就是爱,即使上面被野蛮的荒草恶意纵横被成堆的白花花的骨骸覆盖亦或是像我这样把它恶意扭曲成狠意假装挥霍,那也是爱。

对于我和顾程谨的感情,南奕从来都是举双手赞成,她说你爱了他这么久,怎么可以就这样不了了之,你们吃了这么多苦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我真的可以看出来,他是喜欢你的。

她还说,等你们在一起了之后,我一定要好好的把你的仇都给报回来。

但是,就在今天,她趴在我对面看书,忽然抬起头看着我哭红了眼睛就像是一个终于被撑开的钱夹子正迫不及待的往外吐纸钞或者一口气把里面的钢镚倒干净,她的声音十分细小一直在哽咽,不过她说得每一个字我都听得十分清楚。

“是我把你的日记本给顾程谨的,我觉得你们一定要有一个人先坦白才能在一起你们互相喜欢却不说出来,我就擅作主张把给他了,我以为……他和你一样也喜欢你,他看到以后就会来找你……对不起……对不起”

“我错了,你原谅我……”

“对不起……”

我承认我的心脏在那个时候慢了一个节拍或者漏了一拍。

她漂亮的眼睛里不断把眼泪流出来,然后她低下头伸出手捂住哭泣的脸,一直在重复“对不起……”

我的身体就像是被戳破了一个洞的气球一样,呼啦呼啦的往外冒着风,我安静的抱住不断颤抖的她,伸手摸到了一脸的冰凉。

我的声音格外的沙哑,就像是含了一口的沙子。

“没有关系,现在不是明明白白的吗他不爱我。”

“我不会怪你,是我一直没有勇气而已……”

“现在这样、也好。”

“我们早该有一个完整的结局。”

我摸着她的背安抚她,一直在说话,她沉默着,我不知道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最后她哭够了,抬起头问我“可是你真的能放下他吗?你真的可以……”你真的可以放下他,揣着一颗满腔炙热的心脏埋葬你所有的爱恨试着去接受另一个人吗?

我不知道那一刻我在想什么,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她的声音在反反复复的,一遍遍的质问我。

我看着她的眼睛,张开口。手机就在这个时候很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我拔掉床头的充电器抄起钱包脚底下一边换鞋一边照镜子看了一眼口红有没有掉,这一切都出奇的快比我平常出门时候的速度快了好几倍。

我关上门的时候,对着那一小块的玻璃镜看她,我知道她听不见就用口型告诉她“我走了。”她也看着我,无声的说“恩。”

那一刻,有眼泪企图冲出我的眼眶,我们隔着一小块玻璃就像是看向对面的精神病人。

手机里传来绍决的声音“喂,陆愈,你出来了吗?电影就要开场了。”他的声音响在黑暗的走廊里,像一把大手掐住我的脖子拖着我的腿,我挣扎着无法发出声音,一股热热的浪潮从身体的最深处席卷而来我一步步艰难的走向门口,看见从细缝处泄进来的阳光,恍然间没由头地想到一句“黎明前的黑暗。”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然后一把推开两边的门,刺眼的阳光一瞬间全部都打在我的身上,我像是在微笑着做某种神圣礼仪的观礼,而事实上我觉得那是让我无所遁形的照妖镜。

闫朗打给顾程谨的那通电话很久才接通,最后就连司机都忍不住回头提醒他“少爷,你的手机醒了。”

半天,他才把目光收回来,像是如梦初醒的从旁边摸到一直振动的手机,朝司机摆摆手接起来。

“你干嘛呢?还没到呢……”手机里传来闫朗有些粗糙的声音,听起来已经十分不耐烦了。

他好脾气的没有动怒也没有找任何理由,他说“再等下吧,我想先去学校看看她。”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

他又说“我很想她。”

他弯起的嘴角使他整张脸呈现着最佳状态,他已经很久没笑了。

我走到他面前,他看见我就微笑起来,他看起来很好看让人像是沐浴在三月的春风,他每次一见我嘴角就会扬起那个标准的弧度,既温柔又礼貌让人感觉特别温和。而顾程谨的笑容就像是七八月的耀阳,他也是每次一看见我整张脸就会笑起来那种丝毫不拘束不做态的让人忍不住亲近他,那种一眼能看出来从心里发出来的情绪特别有真实又有渲染力让人感觉可以在光辉下幸福的冒泡。

我在这个想到顾程谨,要不是绍决一直看着我我真想一巴掌打在我的天灵盖上。

他把我的手从口袋带出来,轻轻的牵起来,低头说“我们走吧。”该怎么形容呢,他的动作十分小心,脸上那种窃窃欣喜又控制着不表露的感觉像一把锋利的刀毫不犹豫的豁向我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