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蔚莱来说,最近的生活多多少少有点不一样了。
她原来就像一滩死水,最近却又泛起了点点涟漪。
她开始有了些许期待,她开始期待他每次略带命令感觉的召唤,开始期待在游戏里跟在他身后的安全感,开始期待他的每一句晚安...
但是说实话,她不想这样,或者说,她不敢再这样下去。
她不知道她这些奇奇怪怪的感觉来源于什么,但她清清楚楚地明白,她不能对他产生依赖。
沈翊辰对她来说,是一种奢望。他也绝不能理解她现在正处于一个怎样的世界。
忽然间,手机铃声响起。
她看了看来电显示,深深叹了口气,接起电话。
听筒那边传来低沉粗厉的男声:“干什么呢?”
蔚莱没什么情绪地应道:“没什么事,刚吃完饭。”
来电人的语气中似已夹杂一丝怒气:“看来你每天很闲啊,那都不知道给我来个电话?还是只给你妈打,还有你那个后爸?”
蔚莱皱紧眉头,止不住的叹气:“爸,你非得这么想吗?没什么事情为什么要总打电话啊…”
蔚云迪半信半疑地说道:“反正你想清楚,你从小是在我这里长大的,不是你妈那儿...”
蔚莱讥笑,心里想着:没错,但我以前所有的痛苦和心理上的折磨,也都是您给的。
“快中秋了,哪天回来?”父亲稍微缓和了些语气中的愤怒,但还是那么不容置喙。
蔚莱突然就想抗拒,她实在不知道,中秋那一天自己应该在父亲那里过还是母亲那里过。她想象不到被暂时抛弃的那一方会作何感想。
她不是没想过和父亲好好谈谈,但是,每当她看到父亲那强势又不给她任何余地的态度,想到他以前让自己崩溃的强硬手段,她退却了。
她不想再与父亲沟通,因为那是无谓的。她如果能劝得动他,那当年的母亲也不会毅然决然地放弃他。
所以每次父亲说什么,她都会安静听着,哪怕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她努力让他那些尖酸刻薄的话语可以不影响她的心情,她毫无灵魂地接受着,应和着,但心中的压抑却愈演愈烈。直到一天,所有的负面情绪喷薄而出,不可控制。
她想不出个结果,所以选择了逃避。
“我那两天有个活动,早就定好的,可能没办法回去了...”她撒了个谎。
“什么活动要赶在过节啊,你少蒙我!”父亲明显不信。
“学校有个中秋晚会,每个班要出工作人员,抽签抽到我了,我也没办法...”
父亲将信将疑,蔚莱又说道:“一共就放三天假,多的是同学没法回家,以后我出去工作了也不一定什么节都回去啊...”
父亲虽心里很不愿意,但也没继续争执,只让蔚莱到时候给他拍些照片,他倒要看看是什么活动。
蔚莱挂了电话之后,冷哼一声,觉得父亲好像永远把她当个犯人,监视她,审问她,让她透不过气。
她也给母亲发了个微信说了不回去的事,她看出母亲语气中的失落。但她知道,如果到时候她撇下母亲去父亲那里,她还会更失落。
她原来在讨好所有人,但那样真的太累了,她忽然就想任性一次,自私一次,至少能让自己不用面临这么费脑子的选择。
可是问题也来了,她们学校没有什么中秋晚会,那是H大的活动,她当时想到就搬过来用了。
她想到这儿,不禁用食指关节用力地顶了顶爆痛的太阳穴,感觉脑子上像是被套了个紧箍。
没办法,自己挖的坑得自己填。真够折腾人的,她到时候还得去H大拍点照片,不然父亲不会善罢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