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
那女子依言坐到了她旁边,两人互相打量着,心里都升起一丝奇异的感觉。
“敢问姐姐是哪里人氏?如何称呼?”杭云素先开口道。
面前的女子与她有七八分相似,但骨相气质更成熟,应当已有十七八岁。
“我姓王,老家在潭州府。”那女子应道。
“那我便称您一声王姐姐吧。”杭云素微笑道,“我记得潭州府离燕京有千里之遥,姐姐是随家人一起迁来这里的吗?”
王蒹见她笑容娇美,态度亲和,防备之心渐消,再加上与自己相似的容颜,心中更是起了几分好感。
“我是来燕京省亲的,只是多年没有联系,竟不知他们已经搬走了。老家又没了亲人,索性在这燕京留了下来。”她轻声解释。
杭云素点点头,瞥见她手中拎着的包裹,笑道:“这是姐姐拿来的东西吧。”
“是,都是我平日里绣的一点小物件,请小姐过目。”王蒹想起了来这里的目的,连忙打开包裹,将里面的东西摊开给杭云素看。
“那我就不客气了。”杭云素朝她笑笑,从包裹里拿了一只小巧的香囊放在手里细细端详了一番。
香囊上绣的是一副秀珍的松鹤图,配色层次分明,针脚细密整齐,图案也栩栩如生,可见绣工很是扎实。
“这些香囊帕子都是我平日里绣了打算卖给布庄的,因为买不起特别好的料子和丝线,绣出来的成品只能算一般。小姐若是不满意,我可以再回去准备好一点的来。”王蒹见她又拿了几条帕子,瞧得十分仔细,有些不安地道。
杭云素将东西放回原位,轻声笑道:“不用了,姐姐的手艺我看过了,要是您愿意,就在我们铺子里帮忙吧。”
王蒹愣了愣,随即面露微笑,点点头道:“我自是愿意的,不过不知道店里什么时候开工?家里还要安排一下。”
“我们铺子还要装潢布置一番,约莫半个多月才会正式开业。至于绣娘的活,待我们负责制衣的戚师傅来了,有了具体章程,再通知姐姐。”说到这,杭云素想起什么,道,“听姐姐说家中妹妹得了急病,急需银钱,若是不嫌弃,我这有一些,姐姐不妨拿去应急。”
王蒹本欲拒绝,但想到躺在病床上气息微弱的贴身丫环,又把话咽了下去。
“那就多谢小姐了。”
平白受人恩惠,王蒹心中难抑羞愧,脸蛋亦变得通红。
“姐姐不用不好意思,谁都有遇到困难的时候。这点钱姐姐日后挣回来,再还给我便是了。”察觉她的心思,杭云素开解道。
王蒹怔了怔,抬眸看向她,见她目光清澈,心底那点难堪也渐渐散了,倒觉得自己有点小家子气。
“嗯。”她笑着点了点头。
“姐姐还没用饭吧,不如与我们一道吃吧。之后再让二牛驾着马车陪姐姐去请个大夫,来去也便宜些。”杭云素又道。
王蒹本不想再麻烦她们,但听到后一句话又迟疑了。
居燕京大不易,何况她现在不比从前,什么倚仗都没有,便是请个大夫也得看人眼色。若是坐着马车去,医馆的人也能殷勤些。
今日已承了这杭家小姐许多情,索性就再麻烦一回吧。
“那就叨扰了。”她红着脸答应道。
杭云素吩咐人添了碗筷,又加了几道菜,让红珠与含真也入了席,一桌子人热热闹闹吃了饭,便让二牛送王蒹去了医馆。
在铺子里等了约莫一个时辰,二牛驾着马车回来了。
因时辰已不早,杭云素问了几句王蒹家中情况,得知那妹妹无甚大碍后,嘱咐马大胜有空多看顾着些,便坐着马车回了杭府。
一进家门,她就听到了个令她一阵眩晕的消息:
杭瑞景被请去了大学士府,
至今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