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风舟见自己出手这般迅速,他们仓促之间竟能避开,心下也是一惊,逼前又挥手点去。
左厢道士右手一拳击出,左掌跟着护住心脉。正是道教的三世七拳,第五招龙跃于渊式。
只不到半日光景,叶风舟所遇之事尽皆神奇荒怪。先是寒竹法师引他到崇孝观,尔后不动声色。再者寒枫法师忝为掌教,诬陷雁山亭卫。三者这做饭的道士居然会使三世七拳。思来实教他觉得不寒而栗,背心发凉。
右边的道士跟着一招夕惕若厉式,猛劈他的手腕。
叶风舟突然脚踏阴阳,使出缠丝剪云手中的寻花问柳式,侧身一晃,手指顺着他的臂膀如电掣向前疾刺。
右边道士哼也未哼一声,便噗通摔倒在地。左厢道士虚晃两拳,咻地转身跑向道观。
郑扶苏叫道:“叶大哥,快拦住他。”
叶风舟脚尖一点,飞追过去。
陡闻有人喝道:“叶居士,你欺人太甚。”飕飕飕跳出三个道士,当中那位正乃新任掌教寒枫法师。
叶风舟冷哼一声,道:“休在此假惺惺的装甚么法门弟子,亮出身分罢。”
只见寒枫法师哈哈大笑,道:“晋王有令,命本座接管崇孝道观!你若肯归顺朝廷,便是我大元的护国将军。”
叶风舟也哈哈一笑,道:“小爷甚么都会作,就是不会作汉奸。”
寒枫法师大叫道:“叶风舟,切莫执迷不悟。挨至晋王等上大位,你雁山亭卫在劫难逃!”
叶风舟不屑的看着他,道:“你身为大宋遗民,生在大宋国土。却屈膝甘当蛮夷走狗,可知羞耻为何物?”
寒枫法师笑道:“华夏之地早入我大元之手,那里是甚么大宋国土?”
叶风舟冷冷的道:“寒枫法师好孝顺的口气,然都是无稽之谈。若你的家宅教狗鞑子占了去,你便要奉女送妻,以供他们玩乐,自己在一旁拍手叫好不成?”
寒枫法师听他的讥讽之言甚为厉害,顿时面红耳赤,道:“作罢,既如此本座也不强求。本座还有一事,传闻韩世忠、梁红玉夫妇遗留的藏宝图,以及刺卫金令在你手中,是也不是?”
叶风舟一惊,心想:“此事只我与老亭主知晓,他那里闻到?”即道:“甚么藏宝图刺金令的,我从未听说过。”
寒枫法师傲然道:“信口雌黄,想不到堂堂的玉剑书生也乃贪生畏死之辈。你是怕武林中人得知,群起而抢之。”
叶风舟毫不理会他,转首谓之虚云,道:“小师傅,你跟我走。”
郑扶苏惶恐的看一眼寒枫,遂摇了摇头。
叶风舟上前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朗声道:“今日我在这里,看那个敢阻拦!”举步要去。
寒枫大叫道:“你当这里是甚么所在,岂容你想闯便闯,想走便走,拿下!”
同来那两名道士纵身挡住,道:“且慢,放开虚云!”
叶风舟剑眉一挑,道:“两位是想与在下比划几招么?”
寒枫法师道:“叶大侠拒绝归顺朝廷,我等不敢强求。但请留下本观弟子,你自便罢。”
叶风舟冷笑道:“虚云乃在下的挂名弟子,我非带走不可。”
郑扶苏神色一喜,继而弱弱的道:“叶、叶师尊,我想待在崇孝观。”
叶风舟情知他有难言之隐,眼下也不能细问。心想:“如果非带他走,势必有场恶斗,观中百余名弟子闻讯而出,我如何是他们的敌手?若将他留下,必然受到道规惩罚。寒枫绝非善类,估料虚云性命难保。”就在这犹豫不决,苦于无计可施之际。
之前与寒竹相立的那位白发道士,率着十余名弟子疾步而至,喝道:“冥顽不灵,找死!”呼地迎面就是一拳,手法既猛且狠。
叶风舟忙提气挥臂斜格,跟着并指向他膻中穴点去。
白发道士往旁闪开,一招力劈华山斩下他的手腕。
叶风舟心下寻思:“事已至此,索性痛痛快快打上一场!”当即运起九天罡元功护住奇经八脉,双掌化剑,使出蛇行狐步,与他战在一起。
众道士将他团团围在中间,拔剑蓄势待发。
叶风舟的指法是从玉霖、碧雪两大剑法演化而来,虽然尚未起个甚么名字,不及宝剑那般锋利,但擒拿点穴之功夫更加敏捷。但见他指风呲呲作响,体形快如闪电。瞬息之间,便攻得白发道士应接不暇。
寒枫法师喝道:“尔等傻站着作甚,拿下。”
众道士应了声是,轰然齐拥向前。
只见叶风舟指影点点,恰似流星逐月。顷刻之间,便戳翻了七八个道士。这也是他宅心仁厚,不愿伤及无辜之人,所点的都是麻晕穴位,只求将道众打倒。倘是朝廷官兵,早痛下杀手矣。
众道士见他步法形同鬼魅,出招方位匪夷所思。都心下佩服:“不愧是玉剑书生,果然厉害!”
寒枫法师叫道:“虚风,去请护教师叔来。”
押着虚云的左厢道士一听,慌奔入观门叫道:“护教师叔,有人夜闯道观了。”
常言道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他又于心不忍。叶风舟暗暗叫苦:“崇孝观的道士悉数围攻,这可如何是好?”
片刻之间,四位白眉长髯老道领着百十名弟子赶到。
寒枫手指叶风舟,对他们窃窃私语了几句。
为首的一名白眉老道大叫:“住手,听我一言!”
此时叶风舟已斗得额头冒汗,闻言托地跳出圈外。
白发道士走到四人面前,单掌施礼:“见过护教师兄。”
为首的白眉老道一皱眉说:“寒山,为何倚多欺少?”
寒枫干咳两声,道:“启太渊师兄,叶风舟非逼我等归降雁山。”
叶风舟心里咯噔一下,暗付:“难不成这四位白眉道士,便是名震江湖三十多年的太渊、太昊、太昭、太和等冲虚四老?”
太渊也仔细打量他几眼,道:“阁下可是江湖人称玉剑书生,雁山幕师亭亭主的叶风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