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书言当晚便给应星辰发来了信息明天开始,早上送早餐到学思亭,晚上跟我道晚安,下课后随叫随到,一样都不能少。
应星辰喉间一哽,足足沉默了一晚上。她原本明明可以安安静静过日子的,可她偏偏要告诉他实情,大家误会一消除,他自然又找上她了。她心中奔腾着一千匹草泥马,真是再淑女也要骂人了。可骂了数句之后,她又觉得,最该骂的是她自己,这可以叫自作孽不可活,也可以叫自己作死,好吧,认命吧。
从此,应星辰便开启了每天一早替易书言送早餐,每晚跟他道晚安,偶尔帮他送送东西、写写读后感、陪他吃个饭的日子。
后来,易书言到图书馆晚自习时遇见了应星辰两次之后,他便在第二日让应星辰跟他出去吃饭,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说。
而他所述的这件重要的事,便是要求她每晚都得在图书馆帮他占位置,而且,她占的这个位置,要么是她对面,要么是她旁边。若是人多,找不到这种相邻或相对的座位,也至少要同一桌的。同时,他也向她保证,在图书馆内,有旁人在场,他绝不出声跟她说话,只用手机交流。
即便如此,应星辰依然对他这个要求表示很无奈很不解,她一脸茫然地说道:“帮你占位置可以,但为什么我们非得坐一起?我随便帮你找个位置不行?”
易书言冷冷地道:“当然不行。你是我的跟班,自然要跟在我身边的。难道你把我放西边,自己却跑东边去坐吗?这像话吗?”
“可我们不是要装不认识吗?天天坐一起,你觉得别人不会怀疑吗?”应星辰眉头紧蹙。
“我又不当着别人的面跟你说话,谁会觉得我们认识?而且图书馆里的人来来往往,又不会总是那么几个,人家常常去的,也都是去看书,不是看人的。”
根据以往的经验,应星辰知道,她再据理力争也是徒劳,于是,她便只得每天早早地赶到图书馆,在馆里还没有学生或极少学生的时候,就快速地扔一本书在她对面的位置上帮易书言占位置。
有时候易书言来得晚,偶尔会有人走过来问她对面的位置是不是有人坐的?
她内心总是十分忐忑,但表面上却从容优雅,柔声回答:“是有个男的在这里坐的。”而后,又脸带微笑地继续低头看书。
虽然应星辰对于易书言的这一波操作颇有微词,可易书言也确实信守承诺,在图书馆里,他从不开口跟她说话,也从未突然叫她去做事,影响她学习。通常,他都只在来了以后看她一眼,而后发来一句信息好好看书,就完了。
到了每一次图书馆要闭馆了,他们都非常默契地留到最后,一前一后地走在路上返回宿舍。易书言也总是在那盏路灯下等应星辰上楼,应星辰也总是在上楼后对着楼下的他快速地挥一挥手。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去了,但应星辰心中却有一件事情很纳闷。
易书言总是带着教科书过来图书馆,但他的教科书却好像只是摆设,他从来都不去看它。
他每次坐下后,都会将教科书放一边,而后开始翻看应星辰在书架上随意抽出来占座位的书。她摸不准他到底是真在看,还是假在看。因为他看书的表情很认真,然而他翻书的速度却很快。一般正常人好吧,一般看书速度比较快的人,也没他看得这么快的吧?他就只是来翻翻书,装装蒜苗而已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