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魔王内心又有了主意,正是西尔维娅的出现让他看到了生机。
他闪身躲过了维克尔战士的斧子,顺势从楼梯滑了下去,然后向着地下室冲了进去。
维克尔战士不知道什么是退缩,他毫不犹豫地追了过去。
就在维克尔战士推开门的瞬间,几支箭向他直直地射了过来,虽然他立刻举盾去阻挡,还是有一支射中了他左肩。这份疼痛并没有让他有任何的退缩,反而让他变得更兴奋了。他大吼着冲向了魔王。
魔王注视着对方的前进路线,逐个启动了地下室的机关,可是这一切都没能阻止维克尔战士的冲锋。在楼上的大堂,魔王还有较大的空间可以闪躲和寻找机会,可是在狭小的地下室,躲避一两次攻击或许还有可能,但那也会把自己真正地逼到无路可退。
维克尔战士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狰狞,他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脚因为踩到了突然出现的钉刺而产生的剧痛,他举着盾直接将忽然立起的厚实木板撞断,因为盾牌向前,他无法阻挡此时从左边射来的暗箭,可这并不能让他停下脚步。
看到眼前的景象,魔王想起了史书上的记载,那是帝国刚成立时与维克尔人发生的一次战争,五万帝国士兵被三千维克尔人杀得丢盔弃甲,死伤过半,最后只能放弃了吞并对方领土的想法。
一个名字在战斗中被他们无数次地呼唤,仿佛那就是他们力量的源泉,我们对他们造成的伤害只会令他们更兴奋,在我们在考虑着如何才能活下去的时候,他们似乎只想着如何才能光荣地战死沙场,他们越战越勇,我们的精神却逐渐崩溃。
这一段是一位那场战争中幸存的将领对那天的陈述。
在维克尔战士几乎是依靠直觉避开了在他前进路线上突然拉起的铁索时,魔王明白自己只能殊死一搏了。
在这生死一线的瞬间,魔王的脑中回忆起了那头比阳光还要耀眼的金发,那个比月光还要温柔的笑容,那抹比媚药还要致命的香气。
这样的我难道还在期待着重逢吗?所以才会慢慢地变得和那家伙一样了吧。
现在还不是我该死的时候呢!
”去死吧!“
魔王爆发出了怒吼。
可是他的攻击还是被对方闪躲了过去,接着又是那股让他险些窒息的冲击,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再次飘了起来。
腹部的伤口已经完全地裂开了,胸口的肋骨可能也断了好几根,每次的呼吸都会便随着牵动全身的剧痛,可就是这份痛楚让他勉强地保留住了意识,他再度站了起来,摆出了最后的招式。
魔王看着维克尔战士,他其实也被陷阱弄得遍体鳞伤,身上插着数支涂上了麻痹毒药的箭矢,他每前进一步都会在原来的位置留一下深深的血脚印,他握着斧子的右手也遭到了强酸的灼烧,皮肤上已经产生了黑色焦痂。他呼喊着他所信仰的神灵的名字,凭借着战士的坚持和意志冲向了魔王。
对于他们两人来说,这可能都是最后的一次机会。
魔王举起右手的剑首先进行了攻击。
锵地一声,魔王右手的剑和维克尔战士的盾牌撞击在了一起,两人都没有退缩反而以此作为支撑点。魔王的左手摆开了很大的幅度,维克尔战士也高高地举起了右手的斧子,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动了这最后的攻击。
西尔维娅在大堂非常得矛盾,她觉得自己或许该趁这个机会离开,魔王身上有伤,根本不可能是那个维克尔战士的对手,她在内心几乎已经断定了魔王会死。可是丢下来救自己的人,独自逃生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说服自己做出的决定。
在一番纠结之后,西尔维娅站起了身走向了地下室。
还在下楼的楼梯上,魔王和维克尔战士那仿佛要呕出灵魂与对方决一死战的嘶吼就迎面扑了过来,西尔维娅被这吼声一时震住了,停下了脚步。可随即她加快了脚步,跑向了地下室,或许这是她与魔王的最后一面了。
地下室的门敞开着,两人就这么保持着各自的姿势,宛如是一对雕塑一般。
西尔维娅站的角度刚好勉强能看到魔王的正面。维克尔战士的斧子砍在了他的头上,魔王的面具都已经裂开了,鲜血从他的面具之后缓缓流下。
西尔维娅捂着嘴闭上了双眼,她不忍再看下去了。不管魔王曾经是个怎样的人,他最后选择了为了拯救别人而逝去。
碎裂的面具最终还是彻底碎成了两半,从魔王的脸上掉落,而面具之后的脸让西尔维娅大吃一惊,这不就是希格斯一直想要帮她撮合的弗兰吗?更让西尔维娅吃惊的是,随着面具的掉落,魔王的脸上开始了起伏,那是他在呼吸。
西尔维娅只感觉到脸上出现了两行温暖的痕迹,她急匆匆地跑向了魔王。
维达尔战士的斧子只是砍中了魔王的面具并且划破了他的额头,而魔王左手的长剑直接刺入了维达尔战士的喉咙,是魔王在这一场死斗中,艰难地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