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走嘛走嘛。”姜衍左右摆着手,忸怩撒娇的样子煞是可爱。
华盈寒唇角微扬,“好。”
景王府花园里的春光正好,连迎面吹来的风里都夹杂着各式各样的花香。
姜衍在前面蹦蹦跳跳,时而捡捡石子,逗逗虫子,时而嗅嗅路边的花香,活泼好动,无拘无束。
华盈寒慢步跟在后面。不一会儿姜衍折回来,跑到她面前,伸出握成拳的手,故作神秘:“姑姑,不要眨眼睛噢。”
他霎时将手一摊,露出一条绿油油、胖乎乎的虫子。
华盈寒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极为淡然地看着姜衍的掌心。
姜衍失望了,有些委屈地望着她:“姑姑你不怕吗?不是所有的漂亮姐姐都怕虫子吗?”
华盈寒忍俊不禁。
“陛下怎么在这儿?”
人声传来,华盈寒抬头瞧去,发现前面走来了一个她不认识的女子,从打扮上看,女子也是丫鬟,但不是景王府的婢女。
姜衍转过身,睁着圆圆的眼睛望着来人,好似对这个人也不熟悉。
“陛下别乱跑,快跟奴婢回去吧。”丫鬟走近,俯下身想去牵姜衍的手。
姜衍却将手背到了背后。
丫鬟皱了皱眉头,目光落到后面的华盈寒身上,惑然问道:“你是?”
华盈寒身上的衣着就是一种回答,丫鬟看出来了,笑了笑,“你是府里的丫头吧,我叫晴夕,是陛下的亲姨母,上官姐的侍女。”
原来是上官婧的婢女……华盈寒看了晴夕一眼就瞧向周围,发现这儿只有她们三个人,不见上官婧,她才稍稍放了心。
姜衍趁着她们话的时候,把手伸到了晴夕的面前,再摊开。
晴夕目光下移,顿时“啊”了一声,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虫,怎么会有虫!”
姜衍笑开了花,仰头望向华盈寒,指着晴夕道:“姑姑你瞧,她吓了一大跳,真好玩儿。”
华盈寒牵起姜衍的手,将那条虫子捉离了他的掌心,丢到一旁的花圃里,轻言:“陛下自己玩儿可以,以后别再捉弄下人,她们是真的害怕。”
“嗯嗯。”姜衍乖巧地点零头。
晴夕抹着胸口,心里的惊吓顿时化作怒气,指着华盈寒斥道:“陛下万金之躯,怎能满地捉虫子呢,你是怎么照看陛下的!”
华盈寒起初莫名其妙,但转念一想,姜衍是她在照看,捉虫子玩儿也是她默许的,虽然她不觉得孩子玩些花草虫子有什么不好,但到底是吓到了人家,应该赔罪。
她颔首,“抱歉。”
晴夕冷哼:“一句抱歉就想算了?!”
又是一个狐假虎威的人,华盈寒诚然听不惯类似的语气,她不再理会无理取闹的人,蹲下身拿出手绢给姜衍擦了擦手。
过了一阵,她余光扫见那人竟还在站在前面,她才随口问道:“不知晴夕姑娘还想要如何?”
“你是个哪个院子的,如此不懂规矩,怎配照顾陛下!”晴夕伸长脖子瞧了瞧周围,颦眉,“陛下身边的人呢,怎么一个都没瞧见。”
华盈寒不言一字。
晴夕无奈地叹了口气,抱怨道:“这些奴才都是干什么吃的,竟放心将陛下交给一个丫头,回头定让姐禀报给太皇太后,好好罚罚她们!”
“姑娘自便吧。”华盈寒的语气还算客气,她不愿再同谁多,牵起姜衍往离开。
“你站住!”
晴夕在二人身后喊道。
华盈寒惑然回头,“姑娘还有事?”
晴夕伸出手,“把陛下给我吧,我带陛下去找我家姐。”
“朕不跟你走,朕要跟姑姑玩儿呢,你自己走!”姜衍瞥了瞥晴夕,完就拖着华盈寒往前走。
“陛下!”晴夕又喊道,可是那两个人都没再理会她,自顾自地走远了。
她气不打一处来,她跟着姐在周国吃了不少苦头,已让她觉得委屈,好不容易回到祁国,难道还得看个婢女的脸色?
晴夕愤然哼了一声,转过身急匆匆地走了。
暖阁里,李君酌带着姜衍去找人,一时半刻还没回来。
姜屿一边等着姜衍的消息,一边翻看剩下的军报。
上官婧坐在旁边饮茶,王爷打理政务的样子十分认真,她不敢打扰,一直默默地坐着,连端茶杯都睹心翼翼,唯恐发出动静叨扰到他。
李君酌从外面回来,拱手道:“主上,聂将军已经领命,他明日便会启程去南疆。”
姜屿仍看着手里的军报,点了下头以示知晓。
上官婧启唇相问:“王爷命聂将军去南疆,是打算对周国开战么?”
“那得看南周是否识趣。”
“依阿婧看,王爷这次帮了越国一个大忙,大可让越国出兵去会会南周太子,无需让聂将军奔波一趟,如此也可彰显大祁压根儿就没将南周放在眼里。”
姜屿淡淡道:“你是不知,越帝上次欺负周国不成,还反被周国打了一顿,如今他胆如鼠,不肯再轻易挑起战事。本王攻打狄族的时候,还没让他如何,他倒先递了国书来哭惨。”
“这样么?”上官婧莞尔一笑,“那倒真是有些窝囊了,恐连那个外强中干的南周太子都不如。”
“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