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住了铃兰,她忙去找景瑜。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这样?”景瑜道。
“谁知道,不过她也应该是因为珍贵人的死,加上最近这段时间压抑的太久了,又听见他们说这些,怕主子您这次真的再受到什么难处,才会乱了方寸。”月瑶道。
“先让她休息休息,告诉她,这宴席咱们照办不误,你们继续准备你们的。”景瑜道。
“好。”月瑶答应着,待到出门之前,犹豫转身问道:“主子,您就真没害怕到时候那些人将咱们晾在那儿,就连皇上也不来?”
景瑜道:“别担心了,就算是该来的早晚也会来,凡事躲不是办法。”想想又接着道:“你们想,我现在只是个被太后训诫了的妃子,连惩罚都算不上,也未被禁足,不管她们怎么想,我身居嫔位,若真的做了宫里第一个自己没脸办生辰宴的那个人,自己先败下阵来,后面怎么办呢?在宫里如何立足?”
月瑶还想说什么,但也只能动了动嘴唇,什么也说不出来,道:“主子,我这就去准备。”
出了门,抽出帕子来揩揩眼泪,铃兰发了阵子邪火,现在冷静下来了,但这件事儿最憋闷最难受的终究不是她们而是主子自己才对,正如刚刚说的那番话,她现在是进退都不是,也只能迎难而上。
她的压力是最大的,而她又怎么能像铃兰那样痛快淋漓的哭诉发泄呢?真是让人心疼。
差点,起初她还真的以为主子办这宴席是因为天真的期待皇上有可能来,或是就为了膳房那一餐丰盛的宴桌呢。
宴席如期摆上了,院儿里的红灯笼显得分外扎眼,本来是用来渲染热闹的气氛,却没有一个人感到热闹,反而因为格外静谧而显得孤零零的。
已经到了开宴的时候,却还没有一个人来。
正门大开,月夜晴朗。
她想到人会极少,但没想到一个人也没有来,准确的说,她以为至少万贵人会来。
不过转念一想,也不怪她,这种时候,她也并不想万琉哈氏卷进来和她一样备受冷落和她一样的倒霉透顶。
再过了一两个刻钟的样子,除了络绎不绝前来送菜的太监宫女,依旧是门庭冷却,不见其余的人影。
“主儿,收了吧。”月瑶道。
景瑜道:“不等半个时辰,就先等着。”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等半个时辰,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等,更不知道会等到谁来,但就是莫名其妙的觉得应该等,再等等。
“唉吆喂,进宫这么些年,今儿也算是有口福,头回碰上个生辰宴这么少人,这不所有好吃的尽着本宫品尝,好酒尽着本宫喝了?”这声音中气十足,人还未踏进院门,声儿早就传进来。
景瑜从桌边起了身迎出去,只见宜嫔和郭贵人姐妹二人迈着小方步子进来,尤其一身茄紫地瓜藤花卉纹暗花罗棉氅衣的郭络罗明淑,那明艳高调的装扮丝毫不减,妆容精致,面色红润,还是一如既往的神采奕奕。
跟着的太监宫女将贺礼抬上前来,当众打开了摆在礼台上,一尊葡萄仙尊玉雕,一件两对的仙人贺寿金线苏绣屏风,还有一些翡翠玉如意等件件都是雅致上等之物。
“姐姐可还喜欢啊?”宜嫔道:“只这件仙人贺寿,还琢磨着不太衬姐姐你的年岁,左右我也只是个会收礼的不是个会挑的,她们都知道,你也别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