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卿将手中的一盏烛台放在院内的石桌上,用以照亮四周,“没有能不能,只有想不想,你希望我救他?”
“自然,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若救他,便是给自己积了大功德。”骆问道。
颜卿摇了摇头,“我不需要功德,将它记在你头上吧,说不定积累多了,你就能看见了。”
骆问无奈的笑道,“我这眼疾是旧伤所致,与积累功德没关系,还是算你头上吧。”
愿她下辈子父母亲缘重,不必遭母亲记恨,不必沦落教坊司……
“随便吧,走,我带你去体验一下,骄奢淫逸的生活。”颜卿将他牵引下秋千,然后扶着他进屋。
走了没几步,颜卿便道,“脱鞋。”
骆问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脱下鞋子,颜卿扶着他往前几步,踩在毛绒绒的毯子上。
“这是?”骆问奇怪。
颜卿笑了,“兽皮,有些人畏寒,冬季手脚冰凉,难以入寝,所以会给床榻附近铺上兽皮保暖。”
“好残忍。”骆问皱眉。
“弱肉强食罢了。”
颜卿将他牵引到榻上坐下,然后去点燃远处的红泥炉子,“我观这里有些茶不错,给你泡来尝尝,要知道我唯这泡茶的手艺,敢在人前献丑。”
“你何苦将自己说得一无是处?”骆问循着声音,走到颜卿身边,颜卿见状,怕烫到他,赶忙给他一个小兀子,让他坐地离炉子远一点。
“你虽任性些,但心地十分善良。”
“心地善良的是你!”一个突兀的男声横插进来。
颜卿转头看向门口,夜色里,谢梓安身穿一身夜行服,倚靠在门框上,不客气道。
声音十分陌生,骆问疑惑,“你是?”
谢梓安径直走过来,看向颜卿问道,“我该是谁?”
颜卿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的煮水煎茶,“谢梓安,当朝谢小侯爷。”
“错!我是她相好!”谢梓安说完,狭长的眼睛盯着骆问,“她是我的人,你可以跟她走得近,但不能动心。”
“阿卿,这是怎么回事?”
颜卿将煎好的茶水倒了两杯,递给骆问一杯,“小心烫,不必理他,莫名其妙发疯罢了。”
“我喜欢你!”谢梓安直截了当。
他素来瞧不上那些扭扭捏捏,将感情埋在心底,不敢说出口的人。他当年敢在国宴上,拒绝当太子少傅,就敢在明白心意后,直接捅破那层窗户纸。
他要的,必然尽全力争取。
颜卿将另外一杯递给他,也很是干脆,“我不喜欢你。”
“那你勾引我?”谢梓安接过茶水,问道。
颜卿扶额,“那不是勾引!”
“那什么是勾引?”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醉意三分衣衫半解,这才是勾引。”
她这回答,反让在座的两个男人红了脸颊,谢梓安轻咳一声,“谁教你这些的?”
“书上看来的。”颜卿答。
骆问故作镇定的抿了口茶,然后说道,“阿卿……涉猎甚广。”
颜卿不以为然,“学问不分贵贱。”
所以……是他先对长公主动心了?
谢梓安有些不快,她这样的人,哪里值得他先动心,“你王八蛋!”
对谁都好!
对谁都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