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不行!此举简直丧心病狂!丧尽天良!”谢梓安狠狠地拒绝她。
颜卿虽然知道此举不妥,但眼下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夏侯护不同于其他公子哥,喜好饮酒作乐,参加诗会之类的。
他不喜欢在外彰显才华,也不看重盛名。
说起他的应酬,颜卿能想到的,也就是每年秋狩时,他带回来的兔子。
虽然她总觉得那兔子烤了,会很好吃!
颜卿咽了咽口水,道,“那……此事先放一放,我再想想办法。”
谢梓安无言,转移话题,“柳芷溪的娘还好吧?”
“尚且没了性命之忧。”颜卿不傻,看得出正直的谢公子,不知怎么面对仇人的家眷,故而摇了摇头,“我若是你,巴不得她早点死!大家都是俗人,何苦非逼自己往圣人的方向靠拢呢?”
“谢梓安,恨就是恨,不用不好意思,也不用压抑。”
她在开解他?
谢梓安不知该说什么好,良久低叹一声,或许是家学所致,他确实没办法迁怒旁人。
无论是她,还是柳笙言,他都没办法,将他们视若仇人,杀之而后快。
“我做不到放下仇恨,也做不到杀了他们,以慰谢家冤魂。”谢梓安看着颜卿。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她好像从不迷惘,要逃离便昧下银子、了结私怨、绑了路上的绊脚石,一往无前的离开。
走不了便冒领身份、断臂破局,硬生生插入朝臣之间,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她的路总是那么清晰明朗,没有岔路口,迷惑人的心智。
“谢公子,感同身受四个字,是用来骗人的,我不是你,无法替你抉择。我只能告诉你,要是恨,就不要犹豫,杀了他们毁尸灭迹,然后继续过日子,要是不愿意杀,就放下此事,不要再为难自己。”
她决绝的不像是女子。
谢梓安品味着她的话,半响后,慕然一笑,“我懂了。”
颜卿见此,微微一笑,转身离开巷子。
谢梓安跟在她身后,思及公主府的近况,对颜卿道,“宫中派人去公主府盘点账目了,听说,他们将你的嫁妆都收了回去,府上能卖出去的东西,也都拿去卖了,得来的银钱将会归拢国库。”
这结果颜卿一点都不意外,“那奴仆想必也打发了大半,红妆和绿意情况如何?”
“红妆死守在公主府,哪里都不愿意去,绿意……被发买了。”谢梓安没说完,和绿意一同被人买走的,还有她养在后院的十几笼兔子。
颜卿摇了摇头,“她是自愿走的吧?她啊,总想给自己谋个前程,可惜一无姿色,二无手段,迟早会栽跟头。”
绿意六岁时,被带进宫里,陪伴颜卿,她和后来的红妆相比,在宫中待得时间更久,也见识过更多的人性肮脏。
可即便如此,论心机她还是比不过红妆。
红妆……有几分她的影子。
走到街上的颜卿,看向公主府的方向,忽然对身后的谢梓安道,“让她回宫,去阿谨的身边照料起居吧。”
“她不听我的。”谢梓安无奈。
颜卿回身浅笑,“用那块玉佩,你可以号令我的所有亲信,还有,将此事告诉宋太师,他会把红妆安排妥帖的。”
不愿出局,那就入局吧。
“看来我得到了一个宝贝。”谢梓安纤细修长的手指,戳了戳荷包中的玉佩,喟叹道,“我还以为它的作用,只是给我带来杀身之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