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太医抬手擦了擦脑门上的汗,道:“臣下并非是有意失礼,只是臣老迈不堪,手不听使唤罢了。”
云皇后倒也没拆穿他,只是道:“皇上那儿,有本宫顶着,你放心给她治伤就是。”
席太医松了口气:“是,有皇后这句话,臣下也不好再找托辞,自然会保证云音公主安然无恙。”
云皇后想起一事,又道:“她是不是不能说话?本宫似乎从未听她开口过。”
席太医:“...云音公主并不是不能说话,而是不想说,皇后娘娘您也知道,自从大赢的那位公主逃走后,皇上整日郁郁寡欢,云音公主更是受到牵连,总是旧伤未好又添新伤,由此心思郁结,若想让她开口,还需解开心结。”
云皇后闻言,叹了口气,恨恨道:“思安郡主早已逃回大赢,心结岂是说解开便能解开的?只怪我百里国不争气,摊上个窝囊废皇上,放着国事不理,只知借酒消愁,冲毫无反手之力的孩子下手。”
“.....咳咳咳咳”
席太医咳得上气不接下气,默默的表示,他什么都没听见,而且绝没有听见云皇后骂皇上是窝囊废。
云皇后见不得席太医装模作样,哼了声,道:“别在本宫面前装了,就算是皇上在这儿,本宫也有胆子骂。”
“那个,皇后娘娘,只要按臣下开的方子每日敷药,云音公主身上的伤不日便可痊愈,臣下告退。”
席太医连忙将开好的药方递给一旁的侍女,不等云皇后开口,逃也似的走了,云皇后见怪不怪,也没在意,只扭头冲趴在窗前的百里鱼开了口。
“三鱼儿,你为何总不听母后的话?”
云皇后虽然嘴上说着抱怨的话,但却露出了宠溺的笑容,百里鱼调皮的眨了眨眼,吐了吐舌头,直接从窗前灵巧的钻了进来,扑到了云皇后的怀里。
“母后,为何父皇要打她?”
百里鱼还无法完全理解母后和席太医刚刚的谈话,只盯着一旁,既不言语,也没有表情的小公主。
云皇后:“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以后云音与你住在一处,你是她的姐姐,要多多看护她,知道吗?”
“可是父皇来寻怎么办?父皇会不会连三鱼儿一起打?”
聪明伶俐的百里鱼,生出了一抹担忧,她见过父皇发酒疯的样子,心里自然十分害怕。
云皇后摸了摸百里鱼的脑袋,道:“只要我还在,你父皇不敢这么做。”
百里鱼自然对母后是信赖的,当即抛下了担忧,笑嘻嘻的转而跳到小公主跟前,围着她打量,满眼的新奇。
“皇后娘娘,夏姑回来了,在外面候着。”有侍女在一旁禀报了一声。
云皇后连忙道:“让她进来。”
很快,夏姑被传唤了进来。
云皇后:“皇上送回去了么?”
夏姑:“回皇后娘娘,已确实将皇上送回了寝殿,身边有一众宫女侍候着,不过彻底醒酒的话,应该要到明日了。”
“无论他今日醒酒,又或是明日醒酒,又有没什么差别?不过是个傀儡摆设罢了。”
云皇后毫不客气,完全没打算给百里归留情面,夏姑也似乎习惯了云皇后的霸气,没有觉得意外。
旁边的百里鱼倒没关注自家母后与侍女夏姑在说什么,只将白皙的小手伸到了小公主的面前,笑盈盈的晃了晃,似是想吸引对方的注意力,但奈何面前的女娃完全没有反应,只是顾自双眼无神的盯着窗外方向。
小脑袋歪了歪,百里鱼想了想,便试探着将手指伸向小公主的鼻尖,小心的碰了碰她,见她依然没有反应,便索性直接捏住了她的鼻子。
幼小的云音公主这才总算有了反应,微微侧过脸,躲开了百里鱼闲不住的手指,可这更让百里鱼起了玩心,不厌其烦的,用手去碰她的脸,以及她的耳朵。
一开始云音公主倒还会尝试着去躲开,但很快便放弃了抵抗,即使百里揉面似的去搓她的脸,她也不再理会。
等终于玩够了,百里鱼便趴在榻前,笑眯眯的盯着小云音,道:“我是三鱼儿,你要叫我姐姐哟!”
“嘿,余阴,我们到天桃县了。”
云月半咋咋呼呼的在顾自发呆的余阴耳边喊了一声,后者回神,抬头看了眼天桃县的城门,有些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苏二则好奇的瞥了眼余阴手里断成两截马鞭,问:“这马鞭有什么不对吗?”
余阴:“...没,我们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