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芳以为秦妤是要开口嘲讽,厚着脸皮道:“阿妤,事情已经做了,我说再多都没用。你要打要骂,还是要报官,都听你的。”
秦妤静静看着她,眸光深沉,她道:“我怪你做什么,这又不是你的主意。”
赵云芳吃了一惊,“阿妤?你……”
“我怎么知道对不对?”秦妤走过去拉赵云芳的手,“如今四房的生意大都在四叔手里,四婶你多年待在深宅大院里,要这配方做什么?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是四叔早在来这里之前就让你偷配方了,昨天你们吵架,也是为了这个吧?”
赵云芳双手冰凉,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秦妤说的半点不差。
这次来桐城,白姨太得宠,又惯会耍心眼,本来赵云芳是没机会跟过来的。
她放心不下盛延晖,就苦苦哀求,谁知道那时候盛存优就提了配方的事。
本来她无论如何都不肯的,但耐不住盛存优威逼利诱,终于还是妥协了。
不管缘由如何,偷就是偷,她觉得自己愧对秦妤的一番好意,满脸的羞愧之色。
秦妤爽朗一笑,却是十分无所谓地道:“四婶想要配方找我说就行了,不用藏着掖着。”
“可是,这配方是秘密啊……”赵云芳更惊讶。
“不妨事,”秦妤道,“其实早在很久之前,我已经把配方交给制茶的师父了,这在盛家茶坊,不算秘密。”
赵云芳总以为秦妤是在敷衍,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
黑茶是盛家长房独有的,也是长房第一个卖,放到市面上,得赚多少钱呀?
秦妤也跟着摇了摇头,她带着赵云芳回到卧室,拿出一张纸来,将配方原原本本地写了出来。
赵云芳这回真的是开了眼了,捧着配方有些不知所措。
秦妤拉着她到二楼的小客厅坐下,“四婶,我听说你也精通茶艺,爱煮茶、品茶,我们也算同道中人了。所谓博大精深,任何一门技艺,藏着掖着肯定不会有长进的。”
赵云芳低头细细地看那张配方,良久才道:“阿妤你说的对,可惜啊,我和你四叔故步自封,不懂这个道理。”
两人又说到了茶道,越聊越气密,之前的尴尬和不愉快全部一扫而光了。
开矿是个长远的事情,秦妤作为三大股东之一,又是长房的主母,自然要有气度,白姨太小心眼太多了,她想和赵云芳交好。
经此一事,赵云芳已经把秦妤当成了好朋友,对她又敬佩又喜欢。
话匣子敞开了,秦妤笑着道:“四婶,你也不要动辄和四叔置气,他要管一大家子人,也很累的。昨晚你们吵架,四叔还说,他其实从来没想过要让白姨太当主母,只要你能把事情顶起来,哪里有她什么事。”
赵云芳轻轻揉搓着手里一条丝绸手帕,声音低不可闻,“谢谢你。”
秦妤知道她是聪明人,就没再继续说四叔的事,话题又转到了别处。
两人正聊得开心,花园那边忽然传来一阵孩子的哭声。
“走吧,我们去看看。”秦妤站起身来,她摇摇头道,“今天是周末,指定又是晋熹和煦儿在胡闹。”
六七岁正是招猫逗狗不得闲的年纪,没到周末,俩熊孩子能把家里弄得人仰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