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当————
八月的最后一天,某人结束了工作,像往日一样独自练琴。
当!当!当!当————
耳边是狂风暴雨般的钢琴之声,岩里丁彦的心情像是潮水一样,随着音乐起伏着。
这是要……扼住命运的喉咙?并不是!听起来像是被命运扼住了喉咙。
……
在一阵急促的当当声中,男人彻底沉入了自己的心象世界,好似看到了未来的一角。
“这是?”
举起手里染血的钢刃,眼前的是无法形容的惨烈战场,这里是终之大地。
杀!杀!杀!
没有别的,只有刀剑相碰、生命消逝。
不需要任何的原因,男人踏入战场,迎接了自己的命运。他的每一次挥击,都如同斩断了人与人的言灵之剑,所向披靡;他的每一次格挡,都宛若分隔了人与人的心灵之壁,坚不可摧。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目的、忘记了一切……男人与敌人厮杀在这片永恒之地。
【这里是血与怨的地狱】
不知过了多久。
砰!男人抽出武器,对手倒落在地。
当最后一个敌人消逝,这里已是死寂的世界。
杀死了敌人?战胜了命运?稍微有些清醒的男人,意识到了这只是个心象的世界,他回想着一年多来的遭遇:
我想要不平凡的生活,但即使穿越了也无法改变那枯燥、无趣的日常,甚至受困于轮回之中,不得不和别人日常下去,也许人生的实质就是一本流水账;
我想要孑然一身,因为孤独者渴望孤独,孤乃王者,独乃独一无二,王者不需要接受任何人的认同、不需要接受任何人的怜悯,是真正的高贵者、是真正的思想者,但即使换了一个世界,我依然被各种感情束缚着,也许是因为世界上不是男人就是女人,只要有所接触,总会产生什么羁绊;
我想要接触神秘,想要得到真正的睿智,但一年多的时间一无所获,也许越是想要什么,越是得不到什么。
所以……
战胜了命运?回过神的男人,摇了摇头。
这里所有的敌人都死了,但他的精气神也已经枯竭,如同即将燃尽的蜡烛,正在步入死亡。
“咳咳咳咳咳……”
虚弱至极的男人,将钢刃插于剑丘之上。
“敌人……命运……什么也战胜不了……唯一能战胜的只有自己。”
……
当————当!
练习结束,命运降临。
“这是什么钢琴曲?”
“李斯特————”
说到一半,岩里丁彦猛一抬头:“你怎么在这里?!”
“又不是第一次来,有什么好吃惊的?”一个穿着浅蓝色和服的女人,正站在钢琴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岩里丁彦。
“你来过?”
岩里丁彦瞥了一眼两仪式身后的阳台,原本应该关上的玻璃门,现在却是打开的状态。
“嗯!上次来是想杀掉你的。”
两仪式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着可怕的话语。
“呃……”
某人如鲠在喉,被这个女人的“直率”吓到了,与此同时……他也暗暗感叹着命运的奇妙。
“这到底是什么钢琴曲?”
“李斯特改编的命运。”
伟大的无产阶级领袖,恩格斯曾经说过:要是没有听过这部壮丽的作品的话,那么你这一生可以说是什么作品也没有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