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做什么？”

叶拂心表面看起来慌乱不已，内心实则稳如泰山。她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又带着惊惧的声音道，

“我刚刚可是救了你一条性命，你这么对待恩人，莫不是想恩将仇报？还不快快放下武器！”

这种气弱的表现，似乎透露她完全受制于人。

然而……

四周的魔元气像是被什么东西勾动，化作一道细如针尖的力量，微小而又精锐，直冲少年的眼睛而来。

出于对危险的敏锐，沉禹霎时抬起头，被迫松开了挟制，飞速地向后退了好几步。

就在他刚躲过这道袭击时，却发现整个人像是被什么定住，除了脑袋之外，再也动不得半分。

直觉告诉他，是眼前这个神秘女人动的手。

“小子，你胆子还挺大的，居然敢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叶拂心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转过身望着被定住的少年，眸子里蕴藏着愠怒。

有多少年了，还从没有人敢这样对待她！

她今日非好好教训这个忘恩负义的臭小子不可！

叶拂心双手结印，魔元气顺着神识的调动，渐渐形成一道诡异恐怖的图案。

这是一门名为万虫噬心的幻术。

它本是由一位魔道人士所传，正道中的修士嫌其太过阴辣，而后改成了一门幻术，后被天一门收录后，专用于刑堂逼供。

万虫噬心之术，能让修者大脑产生心脏慢慢被虫子包围吃掉的痛苦幻觉。

一步又一步，却又只能束手无策，看着自己步入死亡，又在他接受死亡之后，再告诉他还活着。

生不得挣扎，死不得解脱，在生死轮回中不断交替，不断消磨人的意志。据说，它可以把意志最坚定的剑修，都能折磨疯。

而以轮回筑道的叶拂心，施展此术，效果相当于扩大万倍。

忘恩负义的坏小子，能忍受吗？

叶拂心的嘴角浮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

“小子，滋味如何？”

她轻轻地动了动身，仿若步步生莲，朝沉禹徐徐靠近。

明明是九天仙女的气质，却又恰似恶意满满的魔鬼，喜欢把人折磨得生不如死。

沉禹紧咬着下唇，溢出一丝血，目光紧盯着她，含着忿恨，含着忌惮，唯独没有畏惧。

那宛若紫藤萝花开的面容，又盛出盈盈笑意，话里的内容却不禁让人骨子一寒。

“哎呀！不好意思，忘了解除你的定身术！”

下一瞬，被解开定身术的沉禹，痛苦地蜷缩在地，像一只可怜又可笑的蝼蚁，徒劳而又无望地挣扎着。

但他仍然不吭一声，只是纯粹地盯着叶拂心，似乎要把这张面孔牢牢地刻在心底。

冷漠而又倔强。

在修真界里看过太多一模一样的面孔，为了生存为了活着，又或者心中的执着，冷漠而又倔强。

那些人称之为气节，可笑的气节。

叶拂心看着看着，突然觉得没意思。

她长袖一拂，解除了沉禹身上的万虫噬心之术。

“小子，不想再受刚才那样的痛苦，我问一个问题，你答一个问题，我问完了就放你走！”

不是商量，而是决定。

“这里是什么地方？”

从万虫噬心的幻觉中脱离出来后，少年浑身像是出了一场淋漓大汗，他大喘着气，躺在地上，视线一直放在叶拂心的身上，却没有说话。

老祖顿了顿，又再保证道：

“放心，我不会食言，说了问完话就放你走就放你走！”

可惜回应她的依旧是沉默。

“你是哑巴呀！连话都不会说！”

老祖气得想骂人。

要不是她修的轮回道限制，非杀了这个哑巴小子不可！

暴躁的声音终于让地上的人有了反应，他轻咳了一声：

“你在说什么？”

叶拂心：“……”

心累。

原来自己的一拳打在棉花上。

不过……他用的语言像是，混沌古语？